痛痒到了极致,何渠神思恍惚,仿佛灵魂剥离rou体,清醒的将忧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她想起程寅在数百个童子童女中独独看中了她,将她领回神殿,替她沐浴更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花了一整年,将原本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何渠养成了珠圆玉润的模样。
她早先的印象中,程寅常常是冷着张脸不苟言笑的,除了细心妥帖些,待她与旁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眼睛望着她的时候,穿破那层深邃的黑暗,是完全的淡漠。
可有一天,忽然就变了。
外人都说程寅不喜人近身,除了那双手,何渠再没触碰过他的其他部位。
听下人说她遭歹人毒害,足足昏迷了十日,御医轮番来了一遍,说的话如出一辙。
圣女体内仅剩一线生机,恐回天乏术。
下人说生平第一次在国师脸上看到了恐惧。
但国师毕竟是国师,即使是恐惧,也透着股Yin狠的劲。
只是这次Yin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程寅用三十年的阳寿,救回了她的命。
醒来时,何渠躺在程寅怀抱中。
他这个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见她睁开眼睛,程寅眸光闪烁了一下,如释重负的微微一笑,然后晕了过去。
何渠从来不知道,程寅还能有那么温柔的表情。
由此,何渠彻底对程寅打开了心扉。
她是真的感激这个男人。
他将她从饥寒交迫的窘境中带离出来。
赋予她尊贵的地位。
赋予她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更给予了她再一次的生命。
直到今时今日,何渠才明白过来。
恐怕那次所谓的毒害,其实是程寅将忧姬的魂魄植入了她的体内,为异常反应做的掩饰。
幼小的躯壳负担不起两个魂体,差点就因此夭折了。
而程寅真正想救的,自然是那具壳子的忧姬。
何渠闭着眼睛,她的血rou之中像被灌入了毒ye,寸寸浸入,寸寸腐蚀,痒的让人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程寅早有准备,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续她的命。
那一日,她撞翻了桌上的花瓶,颤抖的手甚至捡不起瓷片。
程寅端庄持重的坐在主位,静静的等着何渠用瓷片割破喉咙,直到血喷了一地,方才缓缓踱步至她身边。
“何渠,你当有此报。”他的声音清润,温柔起来简直能把人的心揉碎。
像现在说着残忍的话,也是悦耳的,“这许多年,你能过上锦衣玉食、万人敬仰的生活,都是拜忧姬所赐,你既承了她的情,自然是要偿还的。”
程寅蹲下身,指尖在她伤口上掠过,沾了几滴血。
何渠的瞳孔已经涣散了,身体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杂音。
程寅站起身,表情淡漠如常,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她需要你活着,你便不能死。你若再敢动轻生的念头,我就要罚你了。”
“何渠,你知道我的手段,别忤逆我。”
对于程寅来说,众生皆是蝼蚁,他可以随意Cao纵他们的喜乐,生死。
何渠以为得到了他的爱,就得到了一切。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可惜,何渠除了那副皮囊,于程寅没有任何价值。
甚至没有活着的必要。
等忧姬发泄完怨气,何渠已经奄奄一息了。
程寅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脉搏微弱,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忧姬虽放肆无礼,但也是怕程寅的,她知道何渠的死活事关她能否继续用这具躯壳存活于世。现在人被她玩成这样,还是有些心虚的。
“把她送进闭室。”程寅示意下人把昏厥的何渠抬走,看到优姬低头认错,模样可怜,到底是没忍心斥责,“我要替她疗伤,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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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有人喜欢啊,还以为会被喷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