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划过金属船身，带出点点发亮的碎屑。
有问题。
“我觉得阿权更合适。”
“雷公。”
陪怀中人玩闹片刻，林展权看了眼腕表，低头捏一把哑仔的脸颊，将他整个人抱至膝上坐好。男人点点少年挺翘的鼻尖，凑近他耳畔低声提醒道：“我要去做事，你就跟着媚姐他们。海上风浪一大船就会颠，很危险。记得不许到处乱跑，也不可以把手伸到窗外面去，乖乖坐在里面喝茶吃点心，知不知道？”
闻言，少年听话地点了点头，又凑到林展权身前，眉眼弯弯地吻了一下他的脸侧。
“乖猪猪。”
很快，结果决出——
“我知道，你们在收到消息时就已经有了决断。但我作为之前的龙头，还有一句话要讲。那就是大家无论撑雷公也好、撑阿权也好，不管今天之后他们两个谁话事，都必须听从。”
船甲板上，气氛凝重又紧张。标爷左手边是社团一众叔伯，右手边是话事人炳佬、阿毅和光头辉，身前立着新任龙头备选者——林展权与雷公。
林展权将哑仔抱到窗前，搂着他望了会海面景色。少年明显十分高兴，双眸亮闪闪地盯着翻卷而来的波涛，又轻哼着指了飞来飞去的海鸥给男人看。看着对方单纯可爱的神情，林展权无奈笑了笑，其实他原本并没想到要将哑仔带进这种场合，但尾牙宴那夜回家，他无意间向对方讲了两周后要出海的事，少年一听之下竟连连撒娇耍赖地想要同去。
林展权多雷公一票，按理应当担任和兴胜下届龙头。
“时间差不多，真的要走了。”林展权将他抱回软座中，伸手摸摸对方的脸颊，又回身对阿媚道：“不知道等会风浪大不大，他胆子小，替我看着他一些。”
眼见对方娇娇怯怯的神情，林展权心中一软，指指自己的嘴角，轻笑道：“今天这么主动？是不是因为带你出来好高兴，所以才故意讨好我？那这里也亲一下，分点好运给我咯。”
“我选雷公。”
“嘭！”
“，权哥。”
“好，下面举手表决。”
“嗯！”
“嗯，既然人已经来齐，可以开始了。”
标爷点了点头，缓步行至两员参选者中间，回身对社团数名叔伯和其他三个话事人道：“向关帝爷行礼。”
不远处的两名船员从拜关帝像时起便频频看向他，先前他以为对方只是好奇而围观选举流程，但一直到现在，两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雷帽，看上去颇有些知性美人的感觉。若不是先前阿明、阿媚见了他在林展权怀中撒欢的情形，说不定还真会觉得对方是个性格内敛的淑女。
“没几年我就要满六十岁，实在没有精力兼顾那么多社团的事情，就算现在不走，以后也终究是年轻人的世界。所以趁着这两年光景好，我要提人做新龙头，让年轻一辈带帮会走下去。”
“阿权。”
正在众人分别表态时，林展权忽然察觉到一丝异状。
完成礼节后，标爷环顾场中众人，沉声发话：“大家都是帮里的老人，应该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也清楚那些规矩，在此我也不多提。”
少年甜甜地笑了起来，先凑上前吻了吻男人的指尖，又伸出臂膀勾住林展权的脖颈，在对方唇间连连啄了起来。
林展权下意识看了看炳佬和雷公，随即警惕地向人群中挪去。
标爷左手扶住拐棍，右手举起，道：“我选阿权。”
“嗯唔。”
按和兴胜往年选举龙头的规矩，前任龙头、备选者、有投票权的其余话事人和数名叔伯辈成员都会搭乘船只前往公海范围，其余手下则开船停在不远处等待消息。想着阿明、阿媚等人都留在小艇上，少年的人身安全应当没什么问题，加之两月多来确实冷落了他，林展权心下一软，便答应了对方去海上的请求。
龙头换届是帮会大事，与社团前途息息相关，意义尤为深重严肃，因此不会像宴席一般大操大办，以免气势太盛引来搅局者亦或是警方目光。本次选举也是同样，和兴胜的船只已在数月前重新装修，如今伪装成一艘普通赌船，缓缓驶向公海。
“乖，晚点回来就补偿你，这段时间都没空回家，等过年领你去东南亚看沙滩海岛。”
正是考虑到刀枪无眼，“和记
然而，不等众人见过新任龙头，船上忽而响起一声枪响！
“嗯嗯。”
炳佬冷笑一声，高声道：“我撑雷公！”
话毕，便有两名船员从舱内请出高约一尺六寸的金像，关羽一手捋须、一手提刀，威风凛凛。桌台前的铜炉里已经燃了三柱清香，由即将卸任的龙头标爷先行鞠躬，林展权、雷公、社团叔伯和剩下几位话事人紧随其后。
方从标爷手中接管葵青区不久的阿毅也举起手来，开口道：“阿权。”
别过众人，林展权登上标爷派来的快艇，前往不远处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