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也不知好好的一场谈话,竟如何演变成了争吵。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触碰了林菀的逆鳞,让一向温柔似水的女人竟然破天荒地摔起东西来。
陆尧只好一边解释自己并无他意,一边小心地护着林菀,避免她被碎裂的瓷器伤到。
他全心都顾着她,一来一回的拉扯中,自己竟挂了彩。左侧的袖子被刮破了道口子,破碎的锦绣里面,露出一道明晃晃地泛着鲜血的伤口。
“世... 世子...”泪眼迷蒙间瞧见男人手臂上的伤,林菀也有片刻的呆楞,以至于手举着还欲再摔的瓷瓶,就这样半置在空中。
见着男人的鲜血顺着手腕滴滴洒下,一如她此刻正在滴血的心。
“菀菀,我没事,你....”
“世子爷,姑娘,老太君.......”
还未等秀荷通禀完,听闻世子爷院子里闹事的老太君,便在一众奴才的簇拥下汹涌而来。
一进里屋,见到的就是这幅满地碎片,宝贝独孙带伤流血的画面。
“大胆!”老太君重重地顿了一下拐杖,看着屋子里那个碍眼的女人,怒不可竭,似是要骂出什么市井话来。
“祖母,我没事,我这是在与菀菀切磋武艺,一不小心伤到了,没事的。”陆要即刻挽起袖子,拿起怀中布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血,然后一边走向林菀,拿下她手中的花瓶,将小女人牵扯到自己身后道。
“你啊,你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糊涂的孙儿,满京城多少大家闺秀你不选,偏偏挑了这么一个野丫头。若是她温良娴熟也罢,如今仗着你的宠爱,越发地大胆起来。今天这是摔花瓶伤你,他日莫非就要火烧侯府,手刃我这个老,老, 咳咳,老太君了!!”
“祖母!”老太君气得连连咳嗽,脚步虚浮,差点一头栽倒过去。陆尧惊得连忙上前一步,边替老太君顺气,边解释到“祖母莫气,是孙儿的错。今日也是孙儿犯了大错,才会让菀菀如此发怒,我会处理好的,定不会再有下次。”
歪到在陆尧怀中的老太君见他还是这番解释,气得扔开他的手,寻求一旁丫鬟的搀扶。
“呵~”一声带着讥讽与冷漠的嘲笑,突兀地出现在混乱的场面中。
“论身份,我这个来自乡间的野丫头,自然配不上锦衣玉食的候府。但若是比心机比腌臜,这候傅却不如那田园农家来得干净!”
“闭嘴!你.... 你.... ”老太君颤抖的手指了指林菀,又指了指面带诧异与不解,惊讶地看着林菀的陆尧“你看看她说的这都是什么!”
“既然这样,我今天不如把话都说清楚好了。”林菀神色郑重地转向陆尧“陆尧,陆世子爷,王府虽好,但却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这这里,如金丝雀一般,空有锦衣玉食,却没有一刻快活。您给的宠爱,对我而言,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我连外面以色事人的娼ji都不如,她们还有挑选恩客的权利,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我....”
看着陆尧震惊而又难过的表情,林菀语带哽咽。
早已准备好的台词,纵使心中念过百变,但真当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是这样的扎心和难以开口。但为着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林菀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手心的疼痛,促使着她将那最狠心的话说完“世子爷,我感念您当日救了我,于是我用我的身体回报于你。可是时至今日,我觉得我的偿还已经够了,我恳请您能放我走,还我自由!”
林菀说完这句话,没有看陆尧的反应,而是快速越过重重家仆,奔至门外。
以至于陆尧从这些震惊的言语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菀已经不知走出去了多远。
“菀菀!”
陆尧抬步想要去追,但却被一众家仆的惊叫打断。
“太君!”
“太君!”
慌乱的人群中,老太君歪到在地,昏迷不醒。
“快去请大夫!“陆尧打横抱起老太君,神色晦暗地,匆匆走向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