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呢?」
「我知道你的『名字』呦。」她又重點似的說了一遍。「我喜歡你寫的《沉山》。」
「爸爸或者媽媽之類的。」我覺得自己在教小學生說話似的,有點無奈。也難怪她的文法表現出許多不合理的地方。是不是在智商上有什麼缺陷嗎?我如此想著。
她似乎對我後面所補述的談話內容不怎麼感興趣是的,只關心我的臉部特徵和那喉結振動的方式。所以我只能改變了話題,先從介紹自己開始。
「我知道你呦。」她所回答的問題並不是剛才我所問的,沒有來由似的丟出了這句話。
「是跟你通電話的那位編輯。嗯,原本今天是他要來跟你見面的,因為臨時有事所以改由我來。不過權限部分他有下放給我,所以妳不必擔心今天訪談內容是做白工的。」
「『代理』人?」
她搖搖頭,但我不知那是什麼意思。
「『一稿多投?』」她又把那些字的注音當作輕聲來發音。
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伸長脖子看著她所填的內容有沒有出錯。字體非常的凌亂,而且光是地址的錯別字「巷」可以寫成「像」就猜得到那原稿的的確確是出自她的手。
她想了一陣子,像是在理解般的沉思了一下才搖頭表示沒有。但是我也很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聽懂那個意思。
「都沒帶?」
「十六。」
我把那張紙拿起來檢查了一下,果然上面只留著她家裡的
「有一個『人類』的媽媽。」
人類?我們都是屬於哺乳類動物,真由里從外觀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外星生物還是狐狸變成的鬼怪之類,非常正常的人啊。
十六歲難道不是學生嗎?我如此地想著。
「你是個『作家』。」她把作家兩個字講的非常奇怪,像是沒有抑揚頓挫的發音著,而且說法是肯定的,不是個疑問句或著詢問句。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村隆,今天要──」
她微微搖搖頭,不曉得是不想回答還是否認,反正沒下文似的回應方式。
「所以這就好辦了!老實說我們對妳的這本《Wolf Kid》的內容很感興趣,但是文字敘述的部分還有待加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簽下妳這本的合約,然後再指導妳後續的寫作。……冒昧的問一下,妳應該沒有一稿多投吧?」
「對了,慶之編輯有請妳帶照片還有一些基本資料吧?」
她所說的那本小說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是我以小說家出道的第一本長篇故事,內容方針都是我在深山中旅行中所想到寫實犯罪自白小說,而且還和慶之兄討論後修改了無數遍。但是出版後以極悲慘的銷售數字被冰存在公司的倉庫裡,或許這幾年已經進了資源回收工廠也說不定。
「慶之說的嗎?」老實說我不喜歡在人前的場合說自己是作家這種事,雖然那種職業聽起來就是有格調似的,但也沒有特別一定要炫耀出來,而且還賺不了什麼錢就是了。
的關係,我並沒有仔細去審視著對方面的長相。那女孩綁著高馬尾,那髮尾的長度及腰部,臉蛋非常的清秀,看上去差不多十五、六歲左右,個子非常不高約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左右,但是身材很好,尤其是今天的緊身毛衣更看得出來。她嘴唇小小地抿成一直線,不過眼睛卻很大也很漂亮,而且眼神充滿了野性的美。如果以文法形容的話,應該是那種不得了的美人。
「真要命。」我閉上眼吐了一口長氣。這時候腦筋真是混亂,該死的事,我竟然沒有把菸帶在身上。如果這時候可以讓我吞雲吐霧一會,或許就不會那麼頭痛無奈了。但是辦法還是有的,我拿出了自己的HTC newone手機,跟她說明我用這個幫她拍一張等身照片就可以了。就在我請她自然地面對鏡頭的時候,我透過手機螢幕的焦距目光竟然都在那個大到嚇人的胸部上,那個地方對男人來說就像漩渦般的吸引著,眼神一不小心就會被捲了進去。
她點點頭。
「也就是除了寄到我們出版社以外的公司。」
「沒有爸爸。」她搖頭說。
「慶之?」她跟了我複誦了一次,像是疑惑般的表情。
「知道我?」
「妳是學生嗎?」
「如果沒有滿二十歲的話,在公司投稿的部分是需要法定代理人之類的。」
「今年幾歲?」
我拍了幾張照片當作預備之後,從公事包拿出了基本資料卡和合約出來,先用鉛筆在上面註記打著勾,然後遞給了她,說照著上面有打勾的地方填寫「正確」的資料。就在她還在專心寫資料的時候服務生也送了飲料過來,我說謝謝擺在這裡就好。
所以妳是我的書迷嗎?雖然我很想這樣問,但那本書真的賣的不好,有時候我也不太想承認那是我寫的。所以我又再度轉了另一個話題。
「我『寫好』了。」她把那資料推了過來。然後像是小孩子般的拿了吸管啜飲著杯子裡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