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前来吊唁的宾客基本是冬至经纪公司的高层,他们是冲着江霖的面子才过来的。
现在他父亲在外面过世了,又要迁入祖坟,未免不合规矩。管理祖坟的那个家族,不大愿意兜揽这件事。
可以自己去办了……”
周珈青听说了江父病故的消息,知道江霖不愿意张扬,他今天也就没来,托人送了几副花圈和挽联。江霖叫人都摆在灵堂里了。
大家都不怎么停留,安安静静吃过喝过,也就陆续离场。
江霖深深叹了一口气,满面郁郁之色,低声道:“老实说,我也真感谢你爸爸派了人过来,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霖本来以为,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得多,遇上生老病死之类的大事,才知道自己很是无知。
江霖苦笑道:“是啊,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可惜有那么多事情。”
最后还是郑秘书亲自跑了一趟,才把下葬的事情谈妥了,又帮着选了一块风水较好的墓地。
到了下午,江霖正在跟工作人员商量事情,韩若冬匆匆从外面进来,说道:“江霖,外面有好多你的粉丝们。”
忙乱之中,《长大成人》终于杀青了,杀青第二天就是江啸川的追悼会。
因为他父亲老家在农村,少小离家,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年,村里都没什么人记得他了。
顾望兰说道:“你不要说这些傻话。你爸爸在世的时候,你可是一直陪着他的,对他本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顾望兰说道:“没关系的,我不在你身边,就让爸爸照顾你吧。我这里的期末很忙,你不让我为你张罗,确实很有道理,不然我肯定要时时操心的。”
他的话忽然哽住了。
望兰也唯有反反复复宽慰他。
村里一向又有谣传,说是未来这一片村子都要拆迁。如今多一个人迁进来,就牵扯到分赔偿款的问题,村里其他人也都很排斥。
顾望兰看他仿佛要落下眼泪,也就柔声安慰着他。
江霖摇了摇头。
冬至经纪公司提前在报纸上登了讣告,内容很简短,只说江啸川因病身故,江霖心情悲痛,不准备大张旗鼓举办追悼会云云。尽量替江霖把表面功夫做足全套,让外界无法指摘。
韩若冬倒是一直没走。他派人在外面替江霖盯梢,看看有没有娱记狗仔混进来偷拍。
江霖点点头,又默然了。
许多事情都要靠着郑秘书帮忙联络,特别是墓地,他父亲生前就说过要落叶归根的,江霖早就计划着要把他父亲迁回原籍,可是事情进展得非常不顺。
韩若冬说道:“是啊,他们自发地聚集在殡仪馆外面,都等着要见你呢。我看你还是出去劝一劝他们,不然他们不肯走。”
顾望兰问道:“对了,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韩若冬说道:“肯定是公司里又有人在泄漏艺人行程隐私了。上次闹出车祸,公司上上下下清查了一回,还没消停多久,这些耳报神又死灰复燃了。忙完了这一阵,公司还是要整一整风气的,真是不像话。”
顾望兰说道:“我想也是。他从海岛回来以后,就住到B市去了,应该还没有回S市。你们不见面也好,见了只有更麻烦,你现在已经够烦心了。”
江霖一惊,说道:“我的粉丝们来了?”
江霖把手机放在面前,两手掩住面孔,做了几个深呼吸,终究是平静下来了。他明天还要拍戏,哭得眼睛肿了就不好上镜了。
今天天气有些闷热,一
可感激归感激,他们又必须保持距离……
至于江啸川自己的亲友,生前就没几个来探望他,死了以后也来得七零八落。江霖也就跟他们敷衍了一场。
江霖说道:“望兰,我知道你肯定是为我打算的,但我都说了不要见你爸爸,你爸爸还这样子帮我,我真是……”
江霖赶紧到盥洗室整理仪表。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臂膀上戴着黑纱白花。他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袖子也打理平整。
要是他现在对望兰说,他根本不想接受顾先生的帮助,那就是撒谎了。
因为他孤身一人在这里面对一切,顾先生被他回避了,还愿意关心他,主动向他伸出援手。就冲这一点,他对顾先生满怀感激。
江霖要答谢他,他又坚辞不受,闹得江霖更不好意思。
郑秘书派了许多人来帮忙,他本人今天没有来。他是顾家的人,无端端出现在江家的丧事上,担心给别人认出来,平添麻烦。
江霖纳闷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办追悼会?”
等到告别仪式结束,江霖请宾客们移步到后堂去吃答谢宴。
韩若冬、陈知行一早就来了,一副想要帮忙的样子。但郑秘书的人把会场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韩若冬实在没什么下手的地方,只得作罢。陈知行另外有事,待了一会儿,不得不提前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