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被重重的拥抱住了。肩头的线衣浸湿了些许热度,他微微蹙眉又舒展开,也轻轻抱住了失态的男人。
他靠在离鬼屋不远处的栏杆上等候。在见到季臻前,沈野想了很多种开场白。有愤怒的,有平静的,有温柔的,有怜惜的,但一切想象最终都在见到那清瘦的身影时化得一干而尽。
罗知看到季臻眼里的他蹙起了眉,有些矜持而傲慢,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窃喜,声音清朗如少年:
手突然被冰了一下,又被紧紧握住,罗知别过头,仿佛主动握住季臻的不是他一样,漆黑的发丝遮住红透了的耳廓,声音带了一点哑:
他从没有爱上过什么人,以前的露水情缘也只是清晨便会蒸发。也许是他父母是商业联姻,却一直在他面前假装模范夫妻,因此在12岁那年他生日被他亲自撞破表象后,破碎也破碎的那么彻底。他看着他原本看似完美的家,被父母各自陆续带来情人,看着他们欢声笑语,看着他们渐渐
“那可怎么办,我害怕就要靠近你,扑到你怀里啊~寻求小知弟弟的安慰和保护……”
这一边正在惊险刺激的鬼屋游玩,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游乐场旁边,游乐场负责人正想迎过来帮他开门,车门就自己打开了,渐渐露出一张野性俊美的脸,只不过有些颓然,有种匆忙赶来的感觉。
季臻和罗知不是不知道有人偷拍。但季臻觉得偷拍的人太多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名人,也不用担心啥,所以也没有管。罗知则是认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出去他直接黑了网页就行,现在陪这个“缠人”的狐狸精玩才是正经事,不然他又要勾引自己了。(诡异脑回路
季臻带着罗知坐了过山车,看着他头发凌乱,脸色更阴郁苍白,玻璃珠般的眼睛都蒙上了水雾,不由爽朗的笑;带他坐了摩天轮,还不小心看到了一男一女接吻,罗知诡异脸红,季臻兴致满满地注视着他;带他玩过碰碰车,看着他发丝出了汗贴在脖颈上,脸颊也红润起来,生机勃勃,有了朝气;最后带他来了鬼屋。
不染灰尘的皮鞋踏在了地上,身材高大健朗的男人往游乐场方向走去,他的秘书和游乐场管理人说了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季臻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故意抖着声音道:
他很想他。沈野目光沉如暮色,深深注视着和身边人谈笑的青年,黑色的发丝越发长,清丽含媚的眉眼依然如画,弯弯带起多情的恼意。他穿着一件驼色的线衣,影子在日光下拉的很长。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也看了过来。
夏日的风带起发丝衣摆,梦幻的气球在风中互不相让的撞击着,有种缤纷而绚丽的感觉,橘子味的汽水也弥漫开来。
罗知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同意带季臻来游乐场是为了让他彻底忘记罗冀。他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牢牢黏在了那个迷人又耀眼的人身上。
沈野也不是完全不信那个如同疯狗一般男人的话语,他说了季臻不在他那里沈野其实信了三分,虽然依然在针对着罗氏,但也吩咐了手下去继续调查行踪,这一调查,就在他旗下的游乐场发现了踪迹。
玩完了旋转木马,罗知觉得自己的脸面没什么可丢的了,也不用担心更丢人了。他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和快活,生活也多了一分亮色。
可以清癯隽爽,也可以妩媚动人。可以是邻家哥哥,也可以是床榻尤物。可以是天边一轮清朗皎月,也可以是幽潭一抹零落醉红。
。这么想着,和帖子里嗷嗷待哺的网友们说了不跟着拍了,然后又退出了贴吧,看着两个人并肩同行,心里又开始嗷嗷嗷嗷尖叫。
“又勾引我又勾引我又勾引我……”季臻靠近了他,和他五指相扣,所以罗知只敢在心里恶狠狠地嘟囔,“什么见鬼的弟弟,估计比我还小吧”,手却握得更紧了。呵呵呵呵呵,勾引我,就是我的金丝雀了。
季臻到糖果屋一人买了一根棉花糖,毛绒蓬松的糖丝黏在嘴上,仿佛吃了一大口天上的云朵,却心里满溢着甜味,罗知也尝试着吃了一口,觉得好腻,但也勉为其难地吃了下去。
“怎么可能?等会儿你可别扑到我身上就行。”
罗知知道自己的毒性与乖戾,却在这个他哥哥曾经的金丝雀身上碰了壁,甚至向他哥哥撒下罪恶的谎言。但他从来不后悔。
那天确定了心意离开后,其实沈野是有些不敢置信与逃避的,他装作平常模样,却在季臻的手机备忘录里留下了话语。他既希望季臻打来,又有些恐惧他打来。也许爱情就是患得患失,若即若离。他想。
已经傍晚,蜜糖般粘稠的落日洒下金子般的余晖,天边云霞卷起无限遐思与向往渴求,仿佛要熏醉了行人,揭示着无边的喜乐。
被温热的手回握住,欢喜从指尖蔓延到了心间。罗知抿紧唇,听见耳边温和的一声“好。”
“你害怕了?”季臻揶揄道,狐狸眼里缀着闪烁的星子和一个他。
“……那就抓紧我。”
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他已经在渴求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