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之前经常喝的……”陈昕还没有放弃。
“程然……”
低着头的程然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在打量自己，他努力低着头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他这下有些后悔了，他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横亘在陆丰的生活里引来其他人的议论。
“什么事？”陆丰舔舔程然的嘴唇，又捏了捏他的脸，脸上的肉绵软有弹性，仿佛天生就适合给人摸给人掐。
＊
他好像有点太依赖陆丰了。
被他带出来的程然仿佛又变回过去的模样， 自己封闭着自己，一副任何人都没办法走近的模样，陆丰又心疼又说不出话。程然是落进他平静生活的石子，总在他内心平静下来的时候荡起涟漪。他想让程然疼，也想好好爱他。
程然抓着陆丰的手指，想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丰就是这样冷漠的样子。他差点就要忘了陆丰本质上就是个冷淡的人。
“您要喝杯咖啡吗？我刚刚去泡了一杯。”
门口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惊讶的，好奇的，不屑的……都说眼神是有感情的，这些目光都落在程然身上，他有点不自然，抬起头感受着太阳灼热的温度。他想，陆丰好像一棵树，平时高大挺拔地站在自己身侧，浓密的树荫永远为自己隔绝了大部分他暂时还无法承受的温度，而如今突然离开，失去荫蔽的他像是被脱了壳的蜗牛，被暴露在阳光下一点点融化。
陆丰会喜欢别人吗？会和别人也上床吗？
“没事吧？”陆丰有点担心，程然对外界的不适和抗拒他都看在眼里，很多时候他都会忍不住问自己，让程然去接触外界真的是必要的吗？就算程然一辈子不愿意出门，那又怎样呢？他依然会哭会笑，可以和自己正常交流，自己为什么还非要对方融入社会呢？
“啊？陆丰——你，你干什么？”程然惊叫，推着陆丰。一进办公室门才刚关上，陆丰就疯了一样亲着程然，在程然嘴上乱啃，程然又惊又怕。
瞪大眼睛求饶的程然很有趣，他会搂住陆丰的脖子，咕咕哝哝说些好听的话，什么求你了，好不好，拜托你之类的，稀里糊涂地说完，自己还会不好意思，两只手会去按陆丰的耳朵，希望对方没听到似的。
那个男人低着头，清爽的短发显得很干净，穿着白t长裤，听到陈昕的应答声也没有抬头，而是牵紧了陆总的手。陈昕还想再多看几眼，陆丰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陈昕只好离开。
陆丰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脖颈处，语气说不清道不明，又心疼他又想狠狠折腾他似的，说了句“小混蛋。”
“陈昕，你把圈圈带去休息一下，好好照顾它。”陆丰把圈圈的绳子接过，交给秘书，秘书打量了一下站在陆丰身边的程然。
程然呲牙，也伸手要去掐陆丰的脸。
桌上的文件被扫开，七零八落地铺散在各处，此刻的程然眉目秾丽，额头沁出汗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苞，微微弓着的身体白皙如雪，温润如玉，远看像一幅景，等着有眼光的鉴赏者前去采撷。
“叩叩，陆总……”门外传来女声的声音，是刚刚那个女人。
微松手，跟在程然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足够程然独立出行。程然走走停停，圈圈和陆丰都很耐心地等着程然重新鼓起勇气往前走。
“走吧，不是去你公司吗？”程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轻声问。
程然听到陆丰吸鼻子的声音一下就怔住了，任由陆丰吻着他，两人嘴唇贴在一起接吻发出交缠的水声，陆丰吻着他，能闻到程然颈间淡淡的香味，那是他们共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两个人的味道缠绕在一起，一时间谁也分不清谁。
“不用了。”陆丰躲开程然的攻击，一只手去扣住了程然的双手。
程然坐在办公桌上，双腿去圈住陆丰的腰，陆丰全身燥热起来，弯腰重新亲住程然
陆丰去取车，程然站在小区门口等着他。太阳有些大，他低着头拉紧了圈圈的绳子。周围不断有人经过，他总觉得路人的目光都徘徊在自己身上。
“汪汪——”身前的圈圈叫了起来，就听到了陆丰的声音，陆丰带着他坐到了车上，他弯着背低着头，远离窗户。陆丰开了空调，抽了纸给程然擦去头上细密的汗珠。
程然依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倦鸟归林，半眯的眼睛带着眷恋和依赖。陆丰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脸颊，脖子，带着叹息和无可奈何。程然皱着眉，脸上带着委屈和悲戚，他想开口和陆丰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总好！”刚到办公楼就有员工陆陆续续和陆丰打招呼，陆丰点点头，牵着程然去搭电梯。
他应该站在程然的角度想想这个社会对盲人的接受度和友善度的。陆丰看着程然苍白的脸和还在颤抖的手又迟疑了起来。后座的圈圈吐着舌头散热，和主人一样也是兴致不高的模样。
“我说了不用了，你拿走吧。”
陆丰给了他一个粗暴的吻，程然的嘴唇被咬破，只好微微张开嘴巴免得牙齿不小心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