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沌数日,再清醒,已被五花大绑泡在南宗水牢里。带了灵气的绳索缚得死紧,寒气丝丝沁入骨。这东西不仅是锁铐——禁锢灵力,它更是刑罚,每隔一个时辰就如渔网收拢,勒得人皮rou发红,长此以往,便使人皮开rou绽,甚至筋骨碎裂。
这是何处?他们为何要抓我?
直到一蓄髯的长老模样的人将我提出水牢审问——
“说,齐会鸣去哪儿了!”
“谁……谁是齐会鸣?”
这老匹夫冷笑一声,道:“此处乃南宗水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师父当年叛出我派,按我派规矩,本该断他根骨,清理门户……岂料不仅让他趁乱逃了,还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说到此处,他似是极为不屑,“你灵力低微,根骨低劣。你若能知趣,老夫便放了你,且予你些珍宝,助你修行;再有隐瞒,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顿,道:“说起来,你合该喊我一声师叔。好师侄,好好想想,你师父在何处?”
此处是南宗水牢?
师父曾是南宗弟子?
我心跳得极快,喉间泛上黏腻的血气。
我嗓音嘶哑,缓缓道:“他死了。”
他死了,灰飞烟灭。我听他提过一些,他道早年走了歪路,剑走偏锋偷学将人死而复活的禁术,然而禁术未成,寿元却流如沙土,在禁术的反噬下,他日渐虚弱,直至化作尘土。
老匹夫一听,认定了我撒谎,怒目圆睁,当即给了我几鞭子,打得我哀嚎不已、皮开rou绽。
我含着一口血唾沫喷他脸上,大声道:“老匹夫你好不讲理!我师父都死了你们还要折腾他,你们是人吗!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齐会鸣自甘堕落,偷习禁书,堕入魔道,作恶多端,他去了何处,你快快道来!”
“我师父是好人!”我忍着泪喊道。
又一鞭子落在我背上,瞬间溅起点点血花。
我当即被踹下水牢泡了七天七夜。
那老匹夫命两名低阶弟子看住我,那俩小子每日要给我十鞭,打得我奄奄一息,其中一个还掐住我的下巴,朝我脸上yIn猥地摸了几把,道:“细皮嫩rou,还长得跟女人似的。”黏腻的目光从我裸露的肩头滑下,一寸寸滑到浸泡在水池里的下身,“你下面是不是也长得跟女人一样。”
我左右闪躲,恨不得砍烂他那双乱摸的手。他看着我无劳的挣扎,哈哈大笑,掐着我的脖子道:“长得像个小娘们,动起来也是。这么野,也不知在床上是不是也……啊!”我看准了机会,恶狠狠地咬他一口。他惶惶然惊呼,而后面目狰狞地给我一耳光。我偏着头,龇牙咧嘴地忍着疼,血从嘴角溢出来,珠子似的一颗颗坠入水中。
“你找死!”眼看他掌中浮起一道灵力,要朝我心脉袭来,另一人赶忙拦住他,道:“李师弟!切莫冲动,长老吩咐过,此人尚有用处,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姓李的弟子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恨恨地放下手,颇不甘心地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水牢底下是极地寒冰,我身上伤势愈发重了,再多冻几日恐怕命不久矣。
忆起师父临走前说的话,我的泪几乎止不住。
找什么伏元真君,说什么将我托给他……
南宗这般不待见师父,恐怕伏元真君也是如此态度。
若能见到伏元真君,我是否……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冷得似水牢底下的寒冰,甚至吐息尽是苍白的寒气。
那只玉镯子仍静静挂在我腕上。上头似是有些法门,无论如何他们都拿不下这东西,甚至无法斩断我的手。对这只玉镯子,我可算一无所知,我仅仅知晓,这上头沾了些不为人知的因果缘分,大约与我也有些关系,我一戴上它,一条红艳的因果线缠上我的小指。我看不清另一端是何人,只能隐隐约约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伏元真君看到这东西,真的会如师父所言,愿意收我为徒?
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