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原是想问人为何耽搁了许久,只是话到唇边,又觉得太过逾越。被问的人还是坦荡荡呢,倒是他憋了自己一个大红脸。
“唔……好,好点了。”
怪不得要推举一位法力低微的国师上任,原是打着这种算盘,人族帝王他们是不放在眼里了,而稚嫩的小狐也更好摆弄。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上任的时候,长老们,也有杜长老在其中,他们只是说,让我尽其所能,辅助你们,这背后的曲折我是真的不知道……”
皇太子搂着人细腰,心下是一片细细密密的怜惜。
“嗯,我信你。”
说罢便有些得寸进尺地想勾起人下巴讨得一吻,只是那美人眉间轻蹙,并没有配合的意思,他转而碰了碰脸颊,安抚道:
他用不加掩饰的爱恋视线描摹着人侧面的线条,心底涌上了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只是这情愫还没来得及发酵,便被一阵嘈杂的呼喊所打断。
国师微微侧头,避开了快要落到唇上的碰触,他眼波流转地瞪了人一眼,似乎是怪责人总是想着风月之事,这份娇嗔的姿态看得皇太子心都要酥了,揽人不成,便干脆退而求其次地握着手,亲了又亲,那啾啾的细微水声听得那美人燥热不已,重重地甩开了他,整衣下床。
“之后呢?你怎么……唔,怎么从墓场回来的?”
真可爱呢,耳朵连着脖颈都是一片嫣红。皇太子低低地笑着,顺便把随身空间里的丹药也拿了出来。
皇太子当机立断地将人拉到身后,横臂当胸,寒芒乍现,他口中默念法诀,从脚下窜起数道碗口粗细的光柱,只见他厉声喝了句:
那光柱如同利箭般向门外飞射,速度
“这些是天阶凝气丹,虽然比不得先前给你的,但也有稳固修为的作用,你拿去用了吧。”
国师深吸了口气,勉强定了心神,才回身收下,他快速地道:“那……那本座就却之不恭了。”
“人间的战乱能给别有用心的妖族更多插手的借口,譬如说,以大宁国皇族心肠歹毒,罔顾黎民,以至生灵涂炭,他们便可打着匡扶正道的旗帜,堂而皇之地揭竿而起。妖族与人族不和甚久,只是碍于当年定下的天条,才不得不偏居一隅、委曲求全,如果人族率先犯下错处,他们便是出师有名。”
皇太子一边说一边轻拍着他后背,怀里的国师像是有些缓过来了,肩头动了动,含糊地应了声嗯。
“让小梓担心了,是我不好。” 他亲了亲人额发,声音软得一塌糊涂,“下次不会了,无论天涯海角,都会尽快赶来。”
刚不是还挺亲近的,居然转眼就跟他客套起来?皇太子的心思迅速转了转,约略猜测人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吧,既想与他道谢,又不想过分亲昵——是了,他灵机一触,总算咀嚼出这见面之后的微小变化——他的宝贝,似乎对他的态度软和了好些?
厚实的门板被震得隆隆作响,皇太子所布下地三层法阵被密集冲击,隐约有碎裂之声传来,国师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周身聚起灵气,从衣袖里摸出趁手武器,那是一把书生所用的折扇,约莫两尺长,以金丝乌木为柄,上头铭刻着繁复的纹路,扇面呈现淡淡的青色,凑得近了,还能瞧见上头有浮动的漩涡。
“不……不可能吧……”
“那之后我看准时机,解决了海族,只是那墓场里似乎有些扭曲时间的法阵,平白地拉长往来的时间。”
那呼喊不似人声,夹杂着金戈铁马的响动,又佐以阴森古怪的呼啸,在这深夜时分,显得格外可怖。
“去!”
虽是这么说,皇太子自己也是有几分怀疑的,以他师尊的性子,断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提起八卦图的事,这其中肯定有所关联,而除了他们国土以内,其余几个小国也频频出现异像,这些又如何解释?杜长老和他背后之人,触手如此长远?另有一点让他担忧的,是从海底墓场归来后,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萦绕在他心头,他说不准是什么,是福是祸?是敌是友?他只能隐隐读出背后不动声色的窥视,若即若离,时远时近。
“这些都是试探,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皇族背景的,有继承权又好操控的傀儡,是我还是我大哥,或是我另外的两位兄弟,都无所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计划并没有这么简单。杀了我再伪装成我,只是计划的第一步,随后便是动摇我大宁国,挑起纷争,让整片大陆陷入战乱。”
那美人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国师摇了摇头,眼里还带着几分不信,他有些无助地看向皇太子,像是个乍然听说自家父母是恶毒之人的懵懂孩童,那彷徨模样让人心疼。皇太子叹了口气,展臂将他抱进怀里,那美人格外的柔顺,脑袋搁在他肩窝处,细声地说:
“先别愁肠百结,眼下既然是我们占了上风,从长计议,总有应对之策。我会联系师尊,请示他老人家的意思,你这边先别忙着跟狐族联系,当务之急是调理好你的身体,对了,休整了一晚,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