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暖收拾好东西下楼时,太阳已经西沉了,谢焉非倚靠在车边静静地抽烟,日暮时分黄铜色的光斜照下来,透过蒙尘的冬青树洒了他一身斑驳,光与影交杂在朦胧的烟气里。
谢暖看不清谢焉非的脸,却莫名的心头一动。
“走吧。”谢焉非将抽了一半的烟按灭扔进垃圾桶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谢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在晚霞的余晖里。兴许是这一天激烈的性事让两人都过于疲惫,一路上谢暖和谢焉非都没有再说过话。
谢暖把头抵在车窗上,茫然地看着窗外流淌的夜景,脑子里全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烦躁地甩了甩头,也没有把谢焉非从脑子里甩出去。
“哥哥知道吗?”谢焉非轻飘飘地出一句话,却依旧聚Jing会神地目视前方,仿佛那句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谢暖有些困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谢焉非接着说,“其实我不久前才拿到驾照,哥哥是第一个坐在我副驾驶上的人。”
谢暖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谢焉非却也没再说什么了,这让谢暖更乱了,满脑子都是谢焉非。
到家后已经是九点多了,两个年轻人纵欲过度,此刻终于知道累了,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睡下了,把做饭的吴妈气的不行:这两个年轻人呦,早上不起床,晚上不吃饭,到老了那胃铁定会出问题的噻!
第二天谢暖起了个大早,昨天使用过度的身体依旧泛酸,若非梦境太不美丽,谢暖真想再睡一会儿。
下楼吃饭时,管家才告诉他谢焉非六点钟便已起床去了公司。谢暖有些讶异,他想象不出那个在床上说荤话Cao他的人一本正经地处理工作的样子,但更多的是失落。
他也搞不懂自己这种难言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明明才刚见面,怎么好像就离不开这个人了,就连做梦的内容也是谢焉非花式干他,把他干得shi乎乎的,冒着汗,泣着泪,和谢焉非光裸健硕的身躯紧紧缠弄在一起。
“小暖,咋不吃了噻?是不是饭不合胃口?”吴妈在一旁叫了叫发呆的谢暖,再不吃她就要开始教育晚辈了。
“没、没有。”谢暖猛然惊醒,连忙剔除了脑子里的黄色情节,大口大口地把粥往嘴里送,心却还是静不下来。
吃过饭后,谢暖无所事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趟后,他决定出去找份工作。
其实之前他白天在一家小儿推拿所为小孩做防近视推拿,晚上去酒吧工作,但出了罗凛那事后,他不得不躲在家中,两份工作都给辞了。
谢暖也没个一技之长,于是决定继续回那家推拿所工作。
其实谢暖知道谢严很有钱,他大可以就这么瘫在新家,安逸地浪费每天的时间。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什么归属感,他心里奢望的亲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外人。
所以把生活倒退到原本的样子,至少能让谢暖安心一点。
老板看到谢暖回来时,人顿了一顿,毕竟当初谢暖打电话辞职时急切的语气,活像被狼撵了,他还以为谢暖出了什么事,现在看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也着实松了口气。
他二话不说就把谢暖留了下来,正好店里人手不够,谢暖当天便开始了工作。
店里晚上是没有工作的,最后一个小孩被父母接走时,清凉的晚风才刚刚刮起。
今天好多小孩说想他时,他还挺意外的,毕竟一开始他只把这当工作,而且他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人类幼崽。
可是今天他们一个个地抱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问他去哪了时,他心里头倒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真是奇怪,当一个小孩拉着他非要给他一个沾满口水的亲亲时,他忽然觉得小孩子好像挺可爱的。
他有点想要一个孩子了,旋即他想到了自己畸形的身体,自嘲地笑了笑,把这个念头从心里摒除了。
走出店里时,落日的余晖刚好洒落在他脸上。谢暖左右望了望,突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罗凛。
谢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跑回店里,隔着玻璃门紧张地观察罗凛的动向,谁知罗凛旁边的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居然是谢焉非!!
两人并肩走进旁边的一家会所,谢暖愣住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个讨厌弟弟的菊花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