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咬咬牙就能解决的问题?
火蚁毒素尤其烈性,有人仅仅只是被咬上一口,便会休克。而韩寅熙这次,是直接被射透腹腔。
琼斯微微叹了口气,直接按了铃,替韩寅熙做了主:『我让医生多给你开点止痛药。』
几乎同时,韩寅熙脱口而出:『不用了,谢谢。』
琼斯蹙眉,锐利的视线射向他。
韩寅熙舌尖一顶上牙龈,『哈』地笑了一下,耸肩:『对不起。』
刚才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他不该在这个与调教无关的场合将痛觉与快感联系起来,——只是当琼斯皱起眉头,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
他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失言失言。下不为例。
好在琼斯似乎也无意追究,只是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最终留下一句:『……别拿冰袋捂肚子。』
————
如果你无权无势,那么你住院时的果篮和访客量,将完全真实地反应你在人类社会中的重要度。
所以当看到警局的小崽子们捧着鲜花提子烤鸡等各种花里胡哨的礼品涌到病房门口时,一向觉得自己是死是活对人类社会毫无影响的小韩警官真情实感地惊了。
他还以为琼斯那公事公办的来访会是唯一的一访呢?!话说回来,原来琼斯不是代表警局来的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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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同性恋,你会和我绝交吗?”
“当然不会。”
“那如果我爱你——韩,如果我爱你,你会拒绝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亚历山大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等待判决的表情。
韩寅熙讶然。
被告白也算是他人生中常见的戏码,毕竟脸放在那里,时不时总有那么一两个颜控为他倾倒。但亚历山大是意料之外的。
可是,鬼使神差,他觉得这副样子的亚历山大有点熟悉。
有点像……
像十四岁的他。
久未被触碰的那片记忆陡然刺痛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出自本能,与正向情感无关,只是一个习惯性的条件反射。
他想,过去了。
早就已经过去了。他知道的。
他已经不会再因为那件事那个人渣感到崩溃了。
可是亚历山大这副不顾一切把自己的喜欢暴露在心爱的人面前的样子,这副赌命一样的样子,实在是,和那时候的他多么像呢?
那个时候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呢?
记忆的浓雾中,那张面孔再次缓缓浮现出来。
韩寅熙一瞬恍惚。那是当年的韩寅熙多么喜欢的一张脸啊,光是想着他就觉得一切难关都可以克服似的,好像只要是那个人的话,就算对韩寅熙说要他去死,他也会照做。
当时那个人面对韩寅熙的表白,说了什么呢?
他说——
心几乎停了一拍。
亚历山大小心翼翼蹲下来,抵在床边,试探着捉住了韩寅熙的右手。韩寅熙陡然醒觉,低头一看之下,哭笑不得。只见亚历山大蹲在床边可怜巴巴望着他,那么大个块头,壮得像熊,此却活像条怕被人赶出家门的高加索犬。
韩寅熙心底一软,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得到鼓舞的亚历山大眼睛发亮,舌头却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爱你,韩。我向上帝发誓,我真的爱你……”
韩寅熙张了张嘴,亚历山大生怕他说出拒绝来,连忙抢在他吐字前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半乞求地道:“嘘……求你,让我说完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是个蠢蛋,一个可笑的种族主义者,还说过什么死基佬这样的胡话,但我……我能不能得到一个机会?就只要一个,小小的,一个机会,可以吗?”
韩寅熙闭上嘴,把舌尖上的那句“对不起”暂且咽了回去。
“我……那天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韩……我做了一晚上噩梦,梦见……”亚历山大声音低下去,“我也是直到那一天才确信,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韩,我贪图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抱着韩寅熙的手,央求:“如果你现在不讨厌我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床头点滴声安静响着。
韩寅熙喉头一时不由哽住。
他并不是很擅长拒绝。但是他不可能回报亚历山大其所期望的恋人关系,这里若不拒绝,就是欺骗。
亚历山大望他的眼神急切,透出藏不住的期待,连带握着他的那双手都似乎更用力了。
他喉结滑动一下。
“求你——”亚历山大不禁将他的手拢向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人也拉过来一般。
“……我真的很抱歉,Alex。”韩寅熙最终还是实话实说,眼睁睁看着亚历山大浑身的热情刹那降到冰点,一瞬间蔫头巴脑枯萎下去,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