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时候,一个他勾勒过千万次的背影站在院里,转身冲他道,不是要敬茶吗?你快点啊!
他嘴角抽动了下,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只赶紧抬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银鳞甩了两下没甩掉,嗔道:待会人家看到笑你!
我不怕人笑。陆寻音音调上扬应道。
转眼银鳞与陆寻音成亲已经一月有余,夫妻俩吵吵闹闹,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陆寻音这一月请了多少天假他自己都算不清,反正不是发热就是体寒,最后干脆忽冷忽热了。
这天银鳞蹬了蹬陆寻音的腰,你今天又不去吗?婆婆都急得上火了。
陆寻音连忙撑起身,惊道:当真?
银鳞点点头,她昨天来跟我说,让我提醒你正事要紧的时候,我看到的。
陆寻音立马下床趿拉起鞋往外走,银鳞暗自欣慰,心道他还是知道心疼他老娘嘛,正好他出去了她好去探探首辅院子。
却听陆寻音高声吩咐道:阿权,快把上次同僚送的雪菊给我娘送去!说完就又趿着鞋回来,蹬鞋上榻,把刚刚还未看完的书拿起来,歪身枕回银鳞的大腿。
银鳞推他脑袋,你整天腻我身上干嘛!
娘子,我不腻你身上,我还能腻谁身上。陆寻音委屈道。
你以前没人腻的时候不是好端端的吗?
现在有人了吗?陆寻音拉住她的手把玩,无奈地叹口气,昨儿舅家已经着人来请了。过两日,就是舅舅生辰了
两人都陷入沉默。
却是陆寻音笑叹一声,捏了捏银鳞的手,娘子安心。
银鳞垂眸,轻轻抱住了他枕在她身上的脑袋。
眨眼,迎来首辅生辰。
从四更天银鳞就听到隔壁的响动,想来阵仗挺大。
银鳞难得细致地描了妆,陆寻音却不看,只握着她的手不放。
仿佛这不是赴宴。
门庭若市,往来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连皇上都送了赏赐来道贺,银鳞坐在二楼的亲眷隔间里,如蛰伏的蛇,冷漠森然地注视着一切。
这让陆寻音心很慌。
他一直在搓她的手,她的指尖凉凉的,怎么也捂不热。
阿权从人流里穿到二楼,凑在陆寻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也不需多说,银鳞立刻明白了。
她起身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陆寻音想抓住她的衣角叮嘱两句的时间都没有。
银鳞依旧穿着华服,闲庭信步地走着,似乎是嫌外间喧嚣,无意散步至此。
陆寻音做得很好,之前如铁通般密不透风的院子,确实有所松动。
松动得不多,但足够她这尾银鳞溜进去了。
她如蝴蝶般振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落在院墙边上。
血的味道
非常浓厚的血的味道!
执行任务向来冷静的银鳞心跳漏了一拍。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红绸被血模糊的脸,不,不会的她决不允许!
她急了,急得失了耐性,回过神她已经冲进厢房。
却是一副温暖的景象。
独她满身杀气愣在原地。
红绸看到她,愣了一声,银鳞
银鳞见她倚在一个男人的肩上,男人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孩。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宴席主人,当朝首辅!
红绸红绸被这个权势滔天的首辅当做禁脔了吗?
被逼生了孩子吗?
银鳞素手一翻,寒芒闪过,只见手上匕首蓄力待发,她身形几乎快成虚影,直取男人面首!
却被红绸倾身护住,银鳞赶紧收势,而蓄力太强收势太急,一时间匕首低鸣,震颤得她虎口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