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埋下头,不说话了。
夏霜茫然地和秋荣对视。
夏霜一颗心被他爸的事牵着,不是很在状态,坐在化妆镜前闭目养神,兰姐调动了几次,都没什么回应。
“人活着,说到底不就为了那么点意义?我说不清意义到底是什么,但名利,肯定不是我们该去穷极一生追求的那个意义。”
司机把商务开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在盘山路上绕了九曲十八弯,才终于赶上今天的拍摄。
夏霜:又搭错哪根筋了?
秋荣已经熟练掌握了三把小刀,兜里揣一把,手里攥一把,脖子里挂一把,一边削一边吹着木屑,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于是,导演组格外重视起今天的拍摄,就剧本跟秋荣反复确认。
秋荣眼底的笑意更深:“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多幸运。”
夏霜:
“当时我就说秋荣你真的太混蛋了,你不爱电影,你凭什么觉得你该有红毯香车豪宅美酒?全世界欠你的?”
夏霜睡得像个植物人一样,秋荣最后是拍着脸把人抽醒的。
老师:“再把长的削成圆的,一小时。”
一路上,秋荣口中振振有词,夏霜问他在干什么,只曰念清心咒。
他的一生都在为别人,他连自己需要什么,都没有时间想过。
今天是本周最后一次剧情直播,任务是二人在美术馆的手工作坊做根雕。
夏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笑了,这么说也没错。
夏霜默许。
秋荣扶着门进了厕所,半天没出来。
导演安排夏霜先展示自己的礼物。
夏霜依样画葫芦,笨手笨脚。
秋荣任是再摆出好兄弟手拉手的大方态度,也阻止不了生理反应他硬了,而且是对着自己的“好弟弟”硬了。
两人坐在蒲团上,落地窗外的阳光明媚,秋荣痞气地抬了抬下巴:“弟弟,聊个五块钱的?”
“现在我爱电影了,好好对待作品,好好打一份工,虽然看到你们这些财富新贵还是会很生气,但是我真的想明白了,各人有各命,我没有赚钱的命。”
夕阳西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作品终于完成了。
夏霜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怎么睡那么久?”
夏霜哑然:“我我不知道我我为了什么。”
迪士尼的过山车让秋荣上了热搜,他哭丧的截图产出一系列沙雕表情包。
老师:现在,想象一下,送给对方一样他最需要的东西,然后刻出来。
把。
夏霜迟疑了很久,看着手中圆滚滚的木头,第一次试图去理解秋荣:“他需要什么呢?”
夏霜想说,秋荣你在搞笑吗,扭头看到秋荣已经把手里的木头削出了弧度,于是识趣地闭了嘴。
他的脸很红,手心甚至都出了汗。
因为耗时太长,这一部分是不带直播的,但执着的日本老师表示必须亲力亲为,不可以代劳。
“我家是演艺世家,按说应该六七岁就出来演戏才对,但我是硬拖到大学毕业才被我爸逼着去演戏。我当时对表演有偏见,这行不就是小白脸吃软饭吗?”
“其实我不爱表演,可能就是天分,导演好,团队好,我做了应该做的,出来的结果就都不算差。”
导演喊开始,气氛正好。
“后来,很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收到一封信,有一个女孩跟我说,她是个农村的孩子,看了我演的一部讲边陲小镇的电影,真的努力考出了大山,去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远处,摄像机就位,缓慢靠近。
秋荣又不可避免想到了些更龌龊的事,比如那一夜,这双修长的腿是如何环上他的身子,腰肢随着他的撞击一下一下厮磨挺动
面对镜头,夏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慌乱而局促的神色。
“后来也膨胀过,我当年的脾气,别说吃软饭了,我连陪影视公司老板吃个正经应酬的饭都不行。”
“我也愤青过,凭什么我走在路上没人认识,凭什么我得了奖也赚不到大钱哈哈,比咱们第一次相遇吵架的时候恐怖100倍。”
夏霜跟秋荣蹲在地上削了一个小时木头,戴着厚厚的手套,把粗犷的根茎去皮,削到光滑。夏霜手酸眼胀,还听日本老师叽里咕噜用日语讲了好久的“禅”。
目的地是一间松竹掩映的古朴美术馆。
秋荣的心凉了半截:秋荣你大爷的,你还是个人吗?
秋荣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开,抢
“毕竟,人生还很长,我有好多好多梦想还没实现呢!”
秋荣直起腰,难得温润地对夏霜一笑:“你呢?”
秋荣势在必得地冲他坏笑了一下,马上埋头作业,看来早有准备。
秋荣:“我小时候的志愿就是当个手艺人,没事儿画画呀,做个手工呀,你别笑,我爸因为这个没少打我,说我没有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