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云对于坐在身边叶迟昕如何作想权当做不知,只是专心带着叶迟昕习完一篇字后,就已经到了十点,这时门被敲响了,刘婶像昨日一样手中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开门,边转身关门边道:“大少爷,稍微休息一下,您该吃药了。”
可大少爷和二少爷又对她还算和气,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她应该早就被剁了喂狗。刘婶面色苍白,那人说了,若给白卿云下的药断了一天,那药就会失效,这可怎么办?
叶迟昕表演的太过真诚,让白卿云一时有些辨不出真假,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接受了这难得的好意微笑道:“那就有劳小迟了。”
一切都和昨日一样,区别就是今日多了一个叶迟昕。白卿云看见叶迟昕唇边笑容不改,连眼神都没有变化,除了左手手指微动,一串黑色的烟雾从叶迟昕袖口钻出,迅速的钻进了刘婶的影子里,刘婶丝毫未察觉,临走时还叮嘱白卿云好好喝药。
晚上,叶迟昕的役鬼在刘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刘婶做事很谨慎,她将这个白瓷瓶装在一个小匣子里,上了锁,又把床板掏空了,把匣子藏在褥子底下。可役鬼本来就对各种阴寒鬼气非常敏锐,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这个匣子拿给了叶迟昕看。
次日,叶迟昕熬好了药端给了白卿云,他看着白卿云犹疑的模样,故意装作紧
叶迟昕心里有了数,便也不再强求。白卿云对着刘婶笑道:“辛苦了,如果烫就把药放在一旁吧,我等它凉些了再喝。”
刘婶聪明又胆大,可就是太贪婪,否则也不敢背弃照顾自己多年的主家,偷偷的给白少爷下药,她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可她清楚自从白少爷吃了那药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大夫也诊不出问题,只道应是风寒。
刘婶关好门,扭头看见叶迟昕,有些惊讶,随即微微弯腰打了声招呼:“二少爷,您也在啊?”
叶迟昕说这话时目光真切,脸上笑容羞涩,道:“我想为哥哥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小事表达感谢。”
叶迟昕当然不会加那种邪性的玩意儿,不过他也没扔,那骨片里的煞气非常精纯阴毒,虽然量小可也聊胜于无,他可以炼化吸收掉。
这时白卿云和叶迟昕都瞧见了刘婶脸上划过的一丝不自然神色,她有些心虚的笑道:“哎哎,二少爷不用了,这药烫,小心烫着二少爷,我来端就行了。”
叶迟昕心生一计,他让役鬼将瓷瓶原样放了回去,他则是等第二天早上见到白卿云的时候,与白卿云闲聊间主动关心起白卿云的病情,问道:“哥哥,你的药是每天十点吃吗?”
刘婶怎么也想不到只是过了一天的工夫,二少爷就抢了自己熬药的活计。可两位少爷都看着她,大少爷虽然身体虚弱,可别墅内的老人都对大少爷很敬重,二少爷虽然才刚来,可叶老爷对二少爷又很看重。况且白卿云还叫来管事,让刘婶和管事教叶迟昕如何熬药,刘婶的脸笑的僵硬,心中发苦,她不知道是不是二少爷看出了什么,内心的慌张是一刻胜过一刻。
看上去一切都十分平静,只有目睹了一切的系统瑟瑟发抖的窝在白卿云脑海里不敢吭声。
里面装着的就是那种人骨碎片,白瓷瓶上雕满了符咒,防止骨片里的煞气泄露。叶迟昕将瓶子捏在手上仔细的琢磨,认出那种文字是某种类似于梵文的字符,可又与梵文隐隐有些不同。叶迟昕记下了字形,打开瓶盖,看见里面的骨片残留的不多。
刘婶带着叶迟昕去储藏药材的柜子里认药时,突然心生一计,她借口尿急,慌慌张张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那个瓷瓶,藏在袖子里,然后带到仓库,假装是从柜子里拿出的那个白色瓷瓶,对着叶迟昕讨好的笑道:“二少爷,把以上所有药材放进砂锅里后,最后再加一点这个,然后小火煎半个钟头,过滤药渣就行了。”
算了,左右他这个哥哥对他也不差,就顺手帮白卿云解决掉这个麻烦好了。
叶迟昕目的已到,便不再停留,便也和白卿云告辞。白卿云看见依旧潜伏在书架上的那只影鬼,神色不变,也如昨日一般继续翻着书。
叶迟昕定定的看着刘婶,那一瞬间,刘婶仿佛觉得叶迟昕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毒,她身体不自觉的僵硬,可那好像是错觉,眼前的青年笑容干净又阳光,满口答应了她一定好好煎药。刘婶就放了心,将那种胆寒的错觉抛到脑后。
昕的注意力就放在了白卿云的手上,他因为修炼鬼道的原因,身上体温向来比旁人低三分,可白卿云的体温竟然比他还要低。叶迟昕的余光瞥见了在阳光中显得更加苍白,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血管的白卿云,心中有一些复杂。
叶迟昕有些犹豫,然后开口道:“哥哥每日教我写字,我却没什么能够作为谢礼,正好我的母亲以前身体也不太好,我常常给她煎药,还算熟练。”
叶迟昕和气道:“嗯,我来哥哥这里看些书,这是哥哥的药吗?我来端吧。”说完便起身,走到刘婶身边作势要接。
白卿云看向叶迟昕,道:“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大夫说早晚各一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