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芊芊分担了孟岺筠半个身子的重量，扯过大浴巾披到孟岺筠身上，孟岺筠垂着眸，唇抿着，搭在江芊芊手臂上的手指发凉发颤。
“遭报应了吧，活该，口嫌体正直啊。你烧了几天啊？”江芊芊在旁边损了他两句，倒了杯温水抵在孟岺筠唇边。
完了，不会晕在里面了吧。
“好啦，我信你。”
“你真不舒服啊？脸色好差。”江芊芊忧心地看着灯光下孟岺筠煞白得发亮的脸色，一手绕过他的腰间给他借力。
——
就在江芊芊想着是不是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她的手轻轻碰了门，门一下就被推动了，门没关。孟岺筠坐在浴池里面，水面恰好停在他的锁骨，能看到瘦削的肩头泛着微红，他的头微微垂着，两臂搭在浴池边缘。
第二十章
“不是大事，先出去再说。”
他刚才没敢出来，就是怕脚底打滑，胎儿现在还不稳定，他要是一摔宝宝指不定就没了。他想过去打胎，但一定不是以这种意外的方式流掉，他会很不甘心的。
“去浴室洗洗，别感冒了。”江芊芊依靠在门边，拇指划着手机屏幕，荧亮的屏幕照亮她漫不经心的神情，卷翘的睫毛似停驻的蝴蝶，轻轻颤动了下。
孟岺筠身上湿的，很滑，他尽量不碰到江芊芊身上干燥的衣物，尽管他的眼前已经出现叠叠重影，手脚无力。闹别扭这几天，他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再加上疲劳工作，肚子里又多了个小累赘，应该是有点低血糖了。
“不是，你抱不动我的，那以后还是我来抱你吧。”孟岺筠笑起来很好看，但江芊芊总觉得他回家后笑得太频繁了。
他挂了电话
黑暗里，孟岺筠好像笑了，嘴角勾起牵动重得灌铅的脑袋，喉咙被人拿管子捅过一样灼痛，身上无一处不是被人棒打过的酸疼。
然而，门开了，穿着小吊带的江芊芊裸露着漂亮的肩头出现在他眼前。
“喝了，你听听自己的声音。”江芊芊就是这样，关心人语气总是凶巴巴的，听起来像是在威
孟岺筠来一句：“假的。”然后松开了她的手，别过头去不看她，活脱脱的受气小媳妇样，江芊芊心里一下就软了。
“三天 。”
“你笑我是不是！”
“怎么了？芊芊，你怎么来了？”孟岺筠的声音很小，若不是江芊芊认真在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话。
孟岺筠洗了很久，江芊芊的视线从手机里剥离出来才意识到。
孟岺筠乖乖坐下来了，虚虚冲她勾了勾嘴角：“芊芊，你这成天在想什么啊？”
回去，你累了就先睡吧。”
腿脚不受控制，由脑袋里的思念支配着机械地移动。抬起手，手落在门把上，冰凉的触感把孟岺筠拉回，停了一会，他又把手收回，放回身侧。
——
可是孟岺筠却拉住她，微凉的手指把她的食指攥住，回头一瞬她对上他湿漉漉的无辜眼神，他说：“芊芊，我没力气了。”
她变了好多。
没应。
“别骗我。”江芊芊准备妥协。
好糟糕的感觉，他想。
江芊芊火急火燎往浴室赶，冲到门口没差一脚踹开门，敲了敲，问：“喂，孟岺筠，你好了吗？没事的话回我个话。”
孟岺筠脑子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下一秒，江芊芊转过身去，他还来不及生出难过，带着女性特有馨香就把他席卷了。江芊芊向他扔了条大浴巾，劈头盖脸地从上罩住了他的头。
江芊芊瞪了他一眼，这是越来越会耍花招了吗！
孟岺筠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这场倾盆大雨还在下，脱下微湿的袜子，换上拖鞋，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江芊芊所在的房间走去。
“真的？”
“别笑了，你根本就不想笑，还在难受是不？”孟岺筠不是爱笑的人，江芊芊一直都知道这点，也早就习惯了，他笑得频频她反而觉得头皮发麻。江芊芊抬头撩开孟岺筠额间的发，触碰到他的额头，微微发烫着。
“嗯，真的。”
江芊芊把他扶到客厅沙发上，孟岺筠还摇了摇头，不肯坐，江芊芊强行把他按下去，说“您就坐吧，倒在地上，我没力气抱你的。”
“要不是我来了，你就要在这待一晚上了。水都要凉了，赶紧擦擦出来吧，我在外边等你。”既然孟岺筠醒了，江芊芊觉得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抬脚就要走人。
“嗯，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别担心。”像是验证这句话的可信度，孟岺筠说完就低声咳了咳，咳音都没有什么气力，咳了好一会都没有缓上来，江芊芊干脆也坐下来，拍拍他的背。
“孟岺筠，醒醒！”江芊芊叫唤了他几声，他才昏昏沉沉抬起眼帘，眼神有几分初醒的涣散。
孟岺筠已经扯下浴巾抱在怀里，看着她就轻轻笑出声来，江芊芊却像只跳脚的猫莫名暴躁，手机揣兜里，说：“你傻笑什么？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