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能从酣畅的性爱中,迅速冷静,比变脸还快。
他冷眸望过来,储淮有些心虚的胆颤。
躲过他的目光,刚要背身过去,康纳就主动朝他挪了过来,头枕在他的心口上。
“很舒服。”
清冷的语调中不含一丝欲望,随意的就像拉家常,但落在储淮眼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和,像仙人掌突然被剥去了带刺的外衣。
因为康纳貌似很少会这样跟他平静的说话,一般都是带有情绪,或威胁、或愤怒...
储淮大胆地伸手抱着他,跟女人一样细滑的肌肤上,美中不足的有两道横拦在胸口的红印,一看就是束胸勒出的痕迹。
他忍不住探指,顺着那血气不通的印记轻轻抚摸,有感而发地问“勒那个不难受吗?”
康纳被他摸得心潮澎湃,任谁都应该抗拒不了,心爱之人的触碰和关心,但脸上始终毫无表情,只是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以后在家可以不裹着,也...没外人。”
他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点点加热,快要在他身上烙下个窟窿,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的收回手,老老实实的待着。
男人好像貌似累了,那双狭长的眼睛合上后,就没再睁开。
储淮长舒一口气,也歪头睡了。
彼时,康纳才肆无忌惮的睁开眼睛,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储淮脸上。
他知道储淮怕他,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个字。
他能理解,也能明白,如果自己的人生被强行剥夺,又不能反抗的时候,自己也会很崩溃。
说他残忍也好,狠毒也罢,都无所谓,既然上天不能给他爱,那他只好自己取。
次日清晨,康纳依旧躺在他怀里,熟睡的眉眼暂时褪去了锋利和咄咄逼人的尖锐,变得像个人,不再那么累。
康家原本有一儿一女,相差两岁,哥哥康纳,妹妹康欣,俩孩子集宠爱于一身,可后来在康纳六岁的时候,又添了一个儿子叫康硕。
而他的到来,似乎让这个刚刚好的家庭,变得拥挤。
不知是觉得自己的爱被分走了,还是觉得察觉危机,从那之后康纳就性情大变,变得孤僻怪戾,自私自利,虽然他天资过人,但却无人再敢靠近。
直到他残疾了,佣人亲眼看到他居然要伸手掐死年仅十二岁的康硕,幸好及时被阻拦下,但之后一切都随之爆发了。
储淮不知道康家的态度是如何,只知道他独自搬了出来,住在这座冷冰冰的旧别墅里。
“你在想什么?”
一道冷声打破了安谧的气氛,康纳看着愣神看着自己的储淮,微微疑惑。
即便储淮已经跟他忏悔认错,但他还是不能适应两人之间的情感变化。
虽然储淮的转变,是他期盼已久,但他早已习惯了男生害怕和厌恶的眼神,习惯他激情后的冷漠,习惯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抛弃。
最重要的是,储淮的这些发泄情绪,他没觉得有错,错的是他自私罢了。
这个世界太过冰冷了,他太渴望有个人跟他一起面对,抵抗人性的严寒。
两年来,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储淮的恶劣,面对突然发生了改变,他会觉得恐慌,害怕这是一场虚化的梦境,梦醒就什么都没了。
“在想...”储淮犹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拜倒在他如刀的目光下,实话实说道“在想你为什么搬出来。”
男人沉默了,低眸慢慢起身,赤裸的后背光洁白皙,自然下垂的手臂有些淤青,是昨晚储淮抓出来的。
良久,康纳才发出一声沉音。
“先去上课吧。”
储淮猝然一阵,没有丝毫逗留的起身,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呢。
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转回头,康纳依旧坐在床上,从脖子到锁骨,处处留有红色的草莓印,滑落在胸前的被子若隐若现的露着浅浅的乳沟,看得人喉咙发紧。
他出门的动作忽然顿住,望着神色黯然的康纳,突然折返到床边。
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在唇上印下浅浅一吻“早”
康纳被这举动震惊到,苍白的面色逐渐变得粉红,看着已经跑出门的男生,瞳仁堂皇无措地抖了抖。
刚开学的时节,天气燥热难忍,炙热的阳光如同火焰散落大地,炎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燎烤的糊味。
随着新生到来,学校掀起了学弟学妹的暧昧风气,不少半吊子都以学长自居着,哄哄傻白甜的学弟,逗逗无知的小学妹。
每天玩得不亦乐乎。
储淮整天闷在学校的试验田里,很少出去,自打上次跟高露说清楚之后,她就很少来找他。
大约是接受不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以后说不清。
今天下午没课,储淮上完课后,就抱着一盆长势很好的醋栗回了家。
炎热的夏季,连风都是烫的,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