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礼活了三百来年第一次当爹，以前别说生孩子，他最近一次看到新生儿还在十来年前——就是池秋——自然不知道正常生孩子该是什么样子，医术又稀松平常，还以为生孩子大抵就是这么遭罪。
“唔......”他艰难地撑起后腰，扶着墙，“再走走吧...”
徐伯礼痛苦难耐地轻晃脖子，闭着眼虚弱地把额头埋在撑于墙面上的肘弯内：“啊......”
徐伯礼常年习武，加之灵气淬炼，身体可比常人好太多了。他宫口产道开的顺利，眼下费尽力气也生不动，分明就是胎位不正难产了。
他双腿内侧的湿痕干透后又背新的体液覆盖，层层叠叠的。
徐伯礼一惊。他怎么回来了？！鹿丹霜没能拖住他吗？！一时间也顾不得正在生产的身子，只想赶快阻止那孩子进屋。
忽然，他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堂屋的方向。
“呃啊......啊——！！”他疼的抓挠墙壁，指甲几乎都快折断，耳根涨红，脖颈血管扩张跳动，身下滴滴答答地落了一滩混杂着血丝的黏液，穴口拉出一道细长的银丝，坠在腿间摇摇晃晃。
是池秋！
一口气用尽，他颓丧地趴在墙上，剧烈地喘气：“呃啊...啊......生不出来......嗬...嗬...嗬...好憋......”
灵胎在推压和重力下被更深入地挤进产道——然后又卡住了。小东西不知为何，个头似乎格外的大，徐伯礼产道不算狭窄，居然快要撑不下他。
徐伯礼努力地生产，从外部都能感受到他施加在腹部的压力，大肚在肌肉的挤压中向下变成了扁球形，产道憋胀堵塞。
他轻声哼着，手掌扶着大肚，撑墙艰难地迈步，每一次抬腿，大腿根就会顶着孕肚向上一颤，很疼。
可是常说的第一胎慢是慢在开宫口上，待开全了，身体强健的人甚至只需要稍稍用些力气，孩子就能顺利降生。
徐伯礼迅速掐了一个手诀，准备随时召来断水剑，旋即发现，来人几乎没有受到阻碍。
徐伯礼低声自我安慰道：“就快生出来了...再忍一忍。”
医书上说头一胎生起来确实比较慢，徐伯礼安慰自己：“撑住...就快生了......”
比起自己身下的憋闷胀痛，徐伯礼此刻更担忧池秋，他迅速转动眼珠，找到阵眼想临时给他补一个禁制，防止池秋冒冒失失地闯进卧房。
可甫一迈步，离开墙壁的支撑，一阵猛烈的疼痛便又一次席卷而来。
“呼...呼...哈......呼...撑住......”徐伯礼一边拖着酸软的腿，一边给自己打劲，“不疼...不疼......”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身前的大肚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酸软的上身随机压下去，半球形的孕肚在剧烈的冲撞下扁了大半。
徐伯礼血气翻涌，心慌意乱，愁苦地垂下眼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又疼又累，支撑着身体的双腿栗栗打颤，大腿肌肉纠结：“好难受......”
还价，最后还不一定帮忙。
可身兼产夫与狗头接生公二职的徐伯礼却无知无觉，积攒了一些力气之后，又捧着肚子步履蹒跚地贴着墙根自虐一样地走动，时不时还颠动两下，好让孩子下来的更快一些。
“唔呃...呃啊——！”他竭力向后仰起头，牙根咬的咯吱响，脸颊咬肌抽搐鼓起，大肚向前挺，屁股往后撅，露出被撑大的穴口，“下来......嗬...嗬呃...！下来啊——”
又是短暂的停歇，徐伯礼抓紧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调整内息，默念清心经以平心静气。
“再...加把劲......”徐伯礼大半个身体都贴在墙上，额头满是汗水，手掌按压坚硬的大肚，吸一口气，“再走两圈......”
卡在产道内许久的胎儿在重压下被猛然向下推挤，转瞬间便突破了产道的束缚，逼近穴口。
有人擅闯他布下的禁制！
徐伯礼的膝盖磕在青砖上，擦破了大片，手肘上也满是伤痕，但最痛苦的是被压扁的孕肚，他痛苦地惨叫起来：“呃啊——！！”
徐伯礼大肚抽搐不止，腰腹剧痛如被猛兽拦腰咬断，眼前一片昏花，大腿一软，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向前伏倒，他思绪混乱手脚麻痹，竟然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兴许再走动片刻，孩子就下来了。徐伯礼乐观地想，垂着头气喘吁吁，好像即将登顶的爬山客，双腿酸软精疲力尽。
卧房里血腥泥泞，那孩子进来定会发现自己正在生产，恐怕要被吓到了。
他的胞宫猛烈收缩，企图将卡在腹中的胎儿推挤出去，徐伯礼也借着收缩的力度努力，憋气时大肚鼓起，全身都在颤抖。
费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努力了好长一阵，换来的是几乎没有进展的进展，绕是徐伯礼也接受不了。
他痛的眼前发黑，浑身战栗，冷汗几乎瞬间就又一次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