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言溪,桃言溪,黎征默念了几遍,霍然笑了,这不正是某位小红帽的名字?
“嗯,挺耳熟的,”黎征以为许承安拿他打趣,心想这人一向冷淡,开玩笑这事发生在他身上还挺难得,便也以一种调侃的语气反问他,“你说的是哪两个字?写给我看看。”
许承安的食指划到黎征手边:“晏是日字一个……”
黎征下意识收了收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许承安愣了半秒,停下书写的动作,转头看向窗外,“算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黎征不由有些不爽,莫名有种被耍的感觉,他低头掏出打火机和烟,许承安在旁边继续说:“就算你见过他,那时候你最多只有十岁,不是每个人都记得小时候的事。”
“十岁那年我妈病逝,我记得很清楚,”黎征边说边点了烟,两指甩开打火机,侧身直视许承安,“我没听懂,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你说的晏溪不是我那个言溪吧?”
打火机“刷”地滑撞向桌前玻璃,光泽从镜片上闪过,许承安扶了下眼镜,面对窗户露出一个漠然的笑:“没什么,对了,手机还用得习惯吗?”
“说起这事我刚好想找你,”黎征摸出手机放到桌上,“我早买新的了,就这个,你那个一会儿回公司去我那儿拿走,你自己留着用。”
许承安看了眼黎征的手机,视线停留在那颗违和的洋红桃心上:“不喜欢白色?”
“不是喜不喜欢,而是我真不能收,无论作为赔偿也好礼物也好,我跟你既是校友又是同事,认识这么多年,别让物质影响了友谊。”
讲这话黎征自己都觉得脸酸,他和许承安并不算密友,也没想特意去维系感情,但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察觉到许承安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友谊……吗?”许承安抬头看向黎征,微眯的双目一动不动,眼神比之前懒倦了一些,像在看一副不甚有趣的海报,也像在看一条与他无关的标语,片刻后,他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准备了其他的东西。”
“真的不用了。”黎征拖长语气,掐灭了烟头。
“不,”许承安轻摇着头,笑容里夹杂着一丝狡猾的意味,“你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什么?”黎征向许承安投去疑问的目光,对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黎征坐直了,也不再看许承安,把打火机摸回手中,正当灵光一现,答案呼之欲出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桃言溪打来的。
“‘宝贝’,你的备注没什么新意啊。”许承安依然笑着,伸手将水果沙拉推到黎征面前,随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便利店门自动关闭,黎征按下接听键,在等待和对面接通的瞬间,他恍然从玻璃倒影中看到了许承安的轮廓,正以一种古怪的表情凝视着自己,下一秒,耳边响起桃言溪的声音,许承安的身影从窗户上消失了。
黎征的双臂像蚂蚁爬过莫名痒起来,虽然没亲自对镜确认过,但他了解自己常在欲望勃发时,是如何抵抑着眉头,聚集着双眼,拧结着笑脸注视桃言溪,似乎和许承安一闪而过的影子一模一样。
不过发毛的感觉很快因为桃言溪的撒娇而消除了。
他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了几句“好想主人”才开始说重点,大意是已经自己坐车回家了,请黎征下了班早一点回去,有好消息要和他分享。
“你还穿着上午拍照的那套衣服吗?”
“主人回来就知道了。”
“想就那样干你,”黎征一边拨弄打火机一边斜看着窗外,一下没注意讲出了实话,心想反正都这样了,懒得再装稳重,干脆压低声音又说,“我已经来了一次了,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听筒中,桃言溪轻轻地叫了下,声音因兴奋而沙哑:“想,想桃桃吗?”
“对,想你头戴小红帽,脖子上系着铃铛和链条,什么都不穿,像小狗一样被我牵着在外面溜。”
“可是别人会看见小狗的裸体……”
“放心,只要小狗听主人的命令就不会被发现,而且小狗完成任务,主人还有额外奖励……”
“主人会奖励小狗什么?”桃言溪迫不及待追问。
“这个嘛……”黎征拖着尾音,语气突然一变,“行了,乖乖在家等我。”
“唔哼,我,我脸都红了,那我把自己洗干净,等主人回来……干我。”
桃言溪明显地在电话里嘟囔了一声,接着转换成了亲昵害羞的耳语,黎征联想到他脸上画的小雀斑,搭配此刻不满又期盼的表情该有多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