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看向谢衣尘,咬牙道:“就算如此,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不允许你插手我的私事。”
谢衣尘被揪住后就紧闭住眼睛,疼痛却一直没有落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拎着他的力道突然消失了。谢衣尘踉跄着站稳,跟着听到不远处震人的摔门声。他睁开眼便发现李修已经不在面前,而主卧的门却关的严实。
他顿了顿,道:“我认识沈剑的时候,他不过十七岁的样子,当时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也没有变。沈剑他骄傲直率,甚至有点娇纵任性,而你恰好也是极霸道的人。你们在一起,只会是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
李修皱眉:“我没有让他做我的跟班。”
谢衣尘道:“可是这样,就算有你们彼此的感情做支撑,你觉得他就会开心吗?他本没有奴性,却从一个率性而为的潇洒少年变成一个什么事都唯你马首是瞻,对你服服帖帖的小跟班,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谢衣尘冷静道:“我没有插手你的私事。我与沈剑是朋友,他让我帮一个忙,我就帮了。他的原话是想了解SM,所以我带他去看哪场公调都没有问题。至于他看完之后,怎么想,怎么做,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修愤恨自己那该死的理智。明明他觉得眼前的人十足的可恶,可让他为此惩罚谢衣尘,他做不到。
说到底,李修当时定什么不要插手私事的规矩,只是针对和洛伦生的过往而已。而沈剑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在他的事上李修无权要求谢衣尘一心只向着自己。
谢衣尘见状仿佛也被激怒了,好笑道:“李修,你扪心自问,他和你分手,真的仅仅是因为今天这场公调吗?我承认,今天这一场的表演是过火了,但为什么这么过火的表演沈剑看了就信了,就觉得你可能是那样的S,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原因?”
在把你们分手的罪责强加在我身上吗?”
李修一把揪住他,抬起的拳头却怎么都无法落下。
谢衣尘道:“你或许没这么想,可你这么做了!李修,你的温柔只是你混迹于人群的惯性伪装,身为S的强势霸道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对于外人,你当然以表象示人。可对于亲近的人,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真实的你。”
李修目光微颤:“他真这么说,说他怕我?”
李修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谢衣尘不打算跟他耗,按照正常作息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可是直到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了,他仍是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李修仿佛被背叛的眼神锥子一般扎在他心里,让他疼痛的同时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但谢衣尘难道就做错了吗?就好像谢衣尘说的,他只是帮了朋友一个忙。便是他真的存了点心思,也不过是看不下去沈剑为了自己被磨平棱角,这又有什么不对?
谢衣尘以为李修刚受了打击,第二天多半会睡懒觉,可李修仍然是如以往一样按点起床,并且做好了早饭
见李修不答,谢衣尘继续道:“如果你非要追究,我承认我不是一点没有想到会这个结局,但我只是看不下去。你知道沈剑来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他怕你,又舍不得你,所以害怕会因为你迷失自我。而这绝不是杞人忧天!李修,你总说你和沈剑关系进展不错,可你真的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他说完抬头看向李修,咄咄道:“当然,你非说我存了心,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你是我的训诫师,你想打我骂我都是天经地义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去拿拍子,跪着向你认错。你要是不解气,不按家规来,狠揍我一顿,或者像你之前说的把我拉到广场上打一顿,我也无话可说。”
李修仍是如以往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谢衣尘顿觉好笑,继续道:“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一直没感觉到什么问题,但那是因为沈剑为你收敛了他的锋芒,这不是因为他爱得多伟大,而是因为他敌不过你。说白了,他害怕你无意识中展现的,属于修罗的那一面。”
谢衣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长叹一口气,劝道:“李修,记得我搬到你家的第一天说过什么吗?我说过,你和他不合适,不是因为他是陪同执刑者,而是因为我已经认识他近三年了,远比你更了解他。”
谢衣尘松了一口气,知道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李修道:“他还说了什么?”
谢衣尘的指责他不是不能辩解,比如他和沈剑才刚开始,还应该有很长的磨合期。比如如果谢衣尘不是带沈剑去看公调,而是告诉他沈剑的担忧,他有信心把这件事处理好。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原本,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会伤害李修,所以现在没道理后悔。
谢衣尘冷笑道:“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你以后也不可能真的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我若是骗你这种谎言也太容易被拆穿了。”
李修皱眉,没有说话。
似乎被触到了难堪的点,李修的双手因为愤怒和压抑紧握成拳,视线也移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