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虎想把他骂走，但是气急败坏影响他的形象，他正想着怎么不失风度地打发掉陆浩，陆浩的声音突然停下了。
陆浩见路过的妇人正俯身安抚闹脾气的孩子，飞快地在贺渊脸上亲了一口：“我就这么好吗？别人都不要了？”
周围还有旁的香客经过，陆浩只能含糊的回应道：“那位肯定要让咱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若是我们去阳州，莫非让爹娘留下来吗？”
贺渊见他表情还是高兴的：“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每年都可以回来，陆将军大约也不会在意吧。”
陆浩干脆地向他告辞，径直向那马车走去。
贺渊握住他的手，鹤扳指和鹿扳指轻轻碰撞。
啧，明明陆浩以前犯了那么多错，如今却一副浪子回头的表现。
贺渊的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活生生的”，神迹离他太远，可阿浩就在咫尺。
陆浩认真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
不过，谁让他要保护洊至呢，那些烦琐的、世俗的东西，就都由他来考虑吧。
不过他没什么好急的。
贺渊有点不敢置信：“可以吗？”
洊至这家伙，总是把心意表达得这么直白干净，倒显得他患得患失了。
等陆浩洗漱穿衣完毕，推开了门，看见搬山候在外面，陆浩猛然想起一事，顺手又关了门。
这话说出口倒像是无事生非，贺渊便没提，只是小声向陆浩抱怨他们白日里总是没空见面。
阳州，本是燕王的封地。
陆浩听贺渊说得随意，不知他是蓄谋已久还是突发奇想。
他睁开眼，对上陆浩的眼睛，陆浩有点好奇：“你许什么愿了？”
陆浩回头对贺渊道：“洊至，我最近在你这里住下好不好？”
贺渊跟着陆浩，看着陆浩在主殿虔诚地跪下。
今日贺渊和贺院使进宫拜见太后，回来的时候贺渊便顺路去大理寺门口等陆浩。
他俩挡住后面的香客了，抱着功德箱的小道士请他们快些。陆浩应了一声，站起身。
贺陆两人便拾级而上。天色已晚，清仙观的香客却不少，陆浩以前曾来此处找过奇人异事，给贺渊带路。
贺渊便信了这个含糊的承诺：“好，不急。”
贺渊凝视着陆浩的侧脸，青年在幽长的香火味道中安静地闭着眼，融进了这副画里。他和神龛中的神像一样，都是某种奇迹。
贺渊站起身，笑道：“你猜。”
贺渊相信他，他觉得阿浩现在做不到的理由是陆三少吧。
阿浩以前并不信这些神佛的，贺渊想，阿浩大概是为了陆三少吧。
秦柏虎暗骂一声出门没看黄历，陆浩似乎是存心逗他，硬是贴过来跟他聊天。
陆浩轻笑一声：“我不去大理寺，那世子您养我？”
秦柏虎瞅见那只手上带了一枚的墨玉扳指，想起陆浩从不离身的扳指，倒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贺渊自无不可。
很不巧，陆浩和秦柏虎一同出了大理寺。
阿金留下来看着马车，搬山寻了个借口：“我去附近买些点心给老爷夫人带回去。”
你保护陆三少，那我来保护你。
几日后。
等马车行驶到清仙观附近，陆浩问贺渊要不要去。
小道士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记起他是建威将军的儿
他也说不清要到什么时候，也许是等大哥二哥成长到让父亲放心，也许是等父亲彻底原谅他，也许是等他心里觉得不亏欠陆三少了。
贺渊抬着头看着道观门口的参天古松，心想阿浩来过的地方他竟然没来过，怎么有点不爽呢。
难得两人都有空闲，贺渊便提议去附近转转。只是贺渊也没想好去哪，索性任由阿金走着。
于是他也点了三炷香，跪在陆浩旁边，默念：“让阿浩来到我身边的那个神仙大人，您既然让阿浩来到我身边，就请您保佑他永远无忧。”
车里的人没有露面，仅仅是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只修长的手。
所以他讨厌陆浩。
“怎么？这么想和我一同去阳州。”
“好。”
贺渊怕旁人听见了，靠近陆浩，压低声音：“也没有很想，只是去阳州的话没有燕王府、没有陆府、没有皇上，就只剩你了。”
贺渊一挥手，豪爽道：“养一百个你都没问题。”他知道阿浩只是玩笑，便提出了一个更实际的建议，“要是陆将军还不同意我们的事，你要不要跟我去阳州？”
搬山：？
贺渊摸摸脸，傻乎乎地笑：“就是偶尔想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现在你太忙啦。”
他顺着陆浩的视线望过去，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看起来很普通，只是看比普通人家的大了一些。
“陆将军那边……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我想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