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市郊,又是上班高峰,所有人都赶着时间。司机坐在位子上冷漠的看着歪在那里的陈为,双手还抓着栏杆,人向前倾,腿部保持着向上攀的动作,两腿rou眼可见的在发抖。“滴滴滴”司机不耐烦的摁了喇叭,对陈为说,“你上不上?不行就去医院,别耽误大家。”后面也是一阵阵抱怨,没有人同情这个可怜的孕夫,想的都是不要耽误时间以及不要出事连累自己。
今天是一定要上班的。陈为轻轻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心里对孩子说了一声抱歉便一咬牙,提起另一条腿,两手使足了力气,硬是三步并作两步,熬着肚子里的爆痛爬了上去,扔了硬币。后面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人们鱼贯的上了车,很有默契的都侧身绕开还停留在投币箱旁的陈为。只见陈为有些怪异的样子,他佝偻着身体,双腿的颤抖似乎传染上整个身体,头低着看不出表情。司机看着他,正想把他赶下车省的出事。陈为依旧弯着腰,捧着坠成梨形的肚子,艰难的开始挪步。因为是双胞胎,就算束腹后陈为的肚子也比单胎足月要大不少,所以一般来说他都会坐到后面比较宽敞的二人座位,有时候运气好就他一个人坐两个人的位子。显然今天是不可能了,陈为动了胎气,就算再没有孕产知识,自己已经快足月即将临盆还是知道的。他好像一个老人一般,像慢动作一样一步步挪到最近的一个位子。原本后面的阿姨上来急急往那个位子冲过去,看了陈为一眼,刹住了车。只见陈为走过去,一手撑着椅背,双腿大张,努力把腰挺起以免压着脆弱的肚子。然后慢慢地把身体放进椅子。旁边的阿姨忍不住对他说,“小伙子啊,你还可以伐?你这是要生了吧?”陈为还疼着,只是侧过头,礼貌的笑了一下”没事,额,动了胎气。”说着,努力把腿张得更开,把肚子放在两腿中间,尽力向后靠去。其实一坐下,陈为就有点后悔,这个位子在司机后面,有点狭小,一坐下去,大大的肚子便充满了整个空间,腹顶抵在前面的隔板,感觉硬冷,憋得他有点难受。“噢哟,当我没生过啊,肯定是要生了。这肚子都往下了,腿也合不拢了。不过大是真的蛮大的,双胞胎啊?”一边的阿姨还打算絮叨,一眼见到侧后方还有空位,立马矫健得向后闪去,再也不管闲事了。
陈为伸手抓着前面的把手,慢慢把头靠在手上,想休息一下。只是不多久就受不了地方的狭窄,又慢慢坐起。他脸色惨白,脸上尽是冷汗。孩子还在往下一拱一拱的,腹底倒是没了动静,紧绷坚硬的像块石头。陈为有些害怕。伸手摸索着从包里拿出安胎药,按着记忆中最大的计量,干吃了下去。车子缓缓的开着,陈为抱着肚子,感觉那些疼痛紧绷慢慢褪去,肚子又恢复了一个大水球的样子,温热柔软。擦了擦汗,深呼一口气,陈为终于放松下身体。看着窗外的路景,思绪纷飞。他七个月的时候,在给金主按摩的时候动了胎气,为了怕店长责罚,只能忍到回家,谁知等到了家,已经见血了。陈朵急急把他送到医院,医生才配了这安胎药。之后的这些日子,陈为也是靠着这药顺利怀到现在。
可是真的顺利么?陈为不知道这强力安胎药并不适合临产孕夫,尤其是减缓宫缩的作用一时间能让陈为舒服,但是本来就应该生产的人,一旦强制压下宫缩,进入产程之后宫缩无力很容易难产。
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摩肩接踵的。好像今天地铁出了问题,一大波人涌上了地面交通。不少人围在陈为的位置旁,见他大肚如萝自然没人要他让位子。但是实在太拥挤了,身边的人越贴越近。陈为为了放下大肚子,大大岔开的双腿搁在了椅子边,被人不断推挤,大腿不由得向里靠去。不少人也有意见的看着他,意思是已经有位子坐,怎么还霸着椅子周围的空间。这下陈为也是有苦难言。大腿被动着往里夹,生生夹住了坠在椅面上的肚子,肚子又涨又痛的,难得缓和下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陈为只好托着肚子往上抬了抬,感觉肚子前后上下都憋闷得慌,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似的,调整了一下坐姿也是越动越难受,合着越来越浑浊的空气,竟有些呕意。只能腾出一只手抚着胸口,整个人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