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距离还有三四步时，陈零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陈零趁机一把掀开他的衣服。紧实的肌肉上遍布大片血痕，从后背延伸到腹部，前后贴身的衬衫都被浸成了红色，那伤口极深，抽上去时大概是刺骨锥心的痛。
瞳真不是个东西！
莱芒第一反应竟是被陈零看到了裸露的腹部，脸微微涨红，慌张地拍开陈零的手，站了起来。
“……你能不能回答我问题？你这样转移话题简直就是摆明了说你遭到了虐待。”
陈零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道：“莱芒，虽然当初你劝我逃的目的……不单纯。但我还是认为你说的对，我得逃，我得逃到一个把我当人看的地方。”
陈零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陈零盘腿坐起来，朝莱芒招了招手：“你能走近点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陈零一把拽住莱芒的手臂，猛地拉过来。
“我们居然这么快就逃了！”他努力压低了声音，还是难掩亢
大概是制造的噪音太过于烦人，鞭子声终于停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推开了门。
“你想多了。”
他被拴在床上，没法出去查看情况，只能锲而不舍地制造噪音，更大声地持续喊道：“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老子饿了！我要吃的！”
莱芒没想到陈零会做出这么亲密的行为，呼吸急促了几分，一动都不敢动。
“我……”
这一喊，隔壁的鞭打声更剧烈了许多。陈零这下彻底确认了，就是莱芒在单方面挨打。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兴奋到心率加速，呼吸都加快了几分，紧紧挨着莱芒的身体，在草丛中穿行。
“瞳殿下不让我疗伤。我必须保留这些痕迹，等着自然恢复。”莱芒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他说这样我才能记得久一些。”
陈零被气得要死，气哼哼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闪过莱芒的满身伤痕，一会闪过金的微笑，翻来覆去好久才再次睡去。临睡着前，似乎又听到了隔壁的鞭打声。他恍惚地想：打吧！你愿意挨着就打吧，打死你算了，这个傻逼。
陈零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两手一轻，终于脱离了束缚。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到莱芒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
“……”
莱芒淡淡地重复道：“你想吃什么？”
陈零是被莱芒抱着从窗户离开的。
他往前爬了两步，揪住莱芒的衣角，仰头问道：“莱芒，你真的愿意干这份工作吗？你真的觉得你应该被那个混蛋这样不讲道理地惩罚吗？”
他没想到居然还见了血，微微皱起眉来：“你没事吧。看上去好糟糕。”
干起来了吧？又或者莱芒这个只知道服从的傻子被瞳殴打。
莱芒深深地看了他几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为什么……”
莱芒垂下眼，没做声。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轻轻摇晃他的身体，然后解开了他的枷锁。
“陈零。”莱芒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来和你一起逃了。”
语气平淡到好像他这顿打真是该受的一般。
“你说我应该逃，因为金没把我当人看。那，瞳有把你当人看吗？金觉得我是宠物。瞳呢？他对你连对宠物狗都不如，他这是把你当奴隶用！”
莱芒缓步走了过来。
陈零急了：“应该受他大爷啊！精灵不是有疗伤法术吗，你快点给自己疗啊，不疼吗！”
莱芒整理好衣服，解释道：“我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应该受的惩罚。”
陈零越听越紧张，大声喊道：“我饿了，快点给我拿吃的！”
陈零见莱芒呼吸局促起来，还以为自己这番话有用，正准备乘胜追击再说两句，就被莱芒一把甩开了手。
他两手从衣角悄悄爬上去，攥住莱芒的手腕，认真地看着莱芒，神情坚定：“现在我也要对你说同样的话。逃吧，逃到能获得尊重的地方！”
莱芒站在门口，半个身子隐藏在漆黑的阴影中。他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声音也冰凉凉的，没有一丝起伏。
“……他是疯子，你难道是傻子吗？”陈零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挨打也就算了，就没见过能疗伤还不疗，硬挺着忍受疼痛的。抖M吗？！“你究竟为什么能在瞳手下干下去啊，他给你工资开一天一个亿吗？就算一天给你十个亿，也不能这么对待你啊！”
……
他愣住了。他也挨过金很多次打，但金打他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打出血来，甚至有时打得他很舒服，更别说这……宛如受刑的伤痕。
……妈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是这种态度，这货没救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愚忠”是什么样的。陈零摇摇头，心道：不行，可不能让莱芒继续在瞳身边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