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鱼鱼咚咚跑去，再下来的时候是和蒋明宇一起。
“复习一下昨天的。”纪砚冰说，“夜宿山寺是谁写的？”
“有多好？”
“大概弄多久？”蒋明宇进了厨房。
最后两人都得到了惩罚。纪桃被按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干得水淌了一地，哀哀认错，耳边是蒋鱼鱼背书的声音。他泪嗒嗒地捧着弟子规，正在书房“父母教，须敬听”。
“比太空还要好，比宇宙还要好，比八大行星加起来都还要好。”他笑出八颗米粒牙。
一旦蒋明宇不在家，两人一拍即合，叫来外卖，蛋挞圣代鸡块铺满一茶几，电视上还要放着爱看的动画片。
纪桃被噎得无话可说，搬出蒋明宇来，“那你要不问问爸爸。”
乒乓。”蒋鱼鱼笑嘻嘻重复。
“对啊！”他语气夸张，吟诗般抑扬顿挫，“已经一整晚了，真的太久太久了。”
“到底是谁在逗谁？”他和蒋明宇耳语。
不过第二天他就把这些玩闹全都忘了，一大早就跑进纪桃和蒋明宇的房间，热情地捧着他们的脸亲了一遍：“妈妈，我好爱你，爸爸，我也爱你。”
“带便当的话会凉吧？”纪桃疑惑地打电话和老师确认，确实如此，不过便当是春游完回到幼儿园后再吃，可以加热。
“五加八等于多少？”
蒋鱼鱼伸出十根手指，像模像样地数了一阵，最后给出答案：“七！”
蒋明宇在旁边冷酷无情地点评：“挺会说的，给他报个天文或者物理课的班吧。”
纪桃的第一反应是把责任全部推给蒋鱼鱼，毕竟蒋鱼鱼吃的确实比他多。
早餐时纪桃给他剥水煮蛋，他说：“妈妈，你真好。”
蒋明宇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行。”又道，“蒋初白，你今天的古诗背完了吗？”
“因为，我觉得我在幼儿园学不到东西。”他说话还有些磕绊，但思维流畅清晰，“每天都好无聊，还要睡午觉。”
“唐李白！”蒋鱼鱼会这个，自信地回答。
“爸爸，你比黑洞还要黑！”蒋初白伤心地撅起嘴。
纪桃抱他去洗漱，又被表白了一遍：“妈妈，我真的要想死你了。”
蒋鱼鱼灰溜溜地跑掉。
“那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纪桃有阵子没做过饭，怕手生，“鱼鱼，你去楼上书房把平板拿过来。”
纪桃爱吃肯德基，蒋初白也喜欢，但总被蒋明宇限制。
但蒋鱼鱼比他反应更快，嘴角还粘着华夫饼渣，急慌慌吞下冰淇淋，话都说不清：“爸爸，是妈妈想吃的。”
“这样吗？”纪桃做出沉思的样子，“那妈妈问你一道题，你要是会的话，我们就和爸爸商量，以后不去幼儿园了，好不好？”
“不对哦。”他太过笃定，纪桃差点笑出声，顾忌着他的自尊心，“鱼鱼很聪明，但是这道题没有做对。”
蒋明宇把他举起来，好让他摸到墙壁上闪着彩光的珐琅灯，走到尽头才把他放下。
蒋鱼鱼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失落下去，纪桃有些不忍，刚要安慰，又听见他说，“可是，妈妈，这个题我上幼儿园前也不会，上了这么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会？所以上幼儿园没有用啊。”?
“口渴摘星辰！”蒋鱼鱼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的好的，”蒋鱼鱼给他鼓劲，“我会全部吃光的。”
“不是唐李白，是李白，唐代诗人李白。”纪砚冰纠正，“危楼高百尺，下一句是什么？”
“家里是不是没有便当盒？你找找，要没有就去超市买一个。”纪桃登陆视频网站，搜索关键词，“鱼鱼，过来看看想要什么样的便当。”?
“好。”蒋鱼鱼自信满满。
蒋鱼鱼找到蒋明宇，把和纪桃的对话乱七八糟地重复了一遍。
“不是口渴，是手可摘星辰。”纪砚冰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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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门厅前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纪桃反应过来已经太迟，蒋明宇就站在门厅处，抱着手臂看他俩吃得欢快。
“不是昨晚才见过？就想了？”
“爸爸，麻烦抱一下我。”纪桃在楼下听见这句，忍不住笑，他求人帮忙的时候是最懂礼貌的。
“妈妈，我不想上幼儿园了。”纪桃陪他看动画片，蒋鱼鱼突然板起小脸，摆出一副要和纪桃商量大事的语气。
“口渴摘星辰！”
幼儿园在春天的时候举办郊游，蒋鱼鱼回家后告诉纪桃，老师说明天每个小朋友都要带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做的便当去，还有比赛。
蒋鱼鱼选了有章鱼香肠和小鸡饭团的，纪桃叹着气，“妈妈做出来的可能和图片里的不太一样，可以吗？”?
纪桃看着父亲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纠正蒋鱼鱼的错误，蒋鱼鱼则像玩似的，背的诗句时对时错。
“为什么不想去？”纪桃配合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