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曲舞台依然是个大阶梯,ABC班分三层站,DF班平地溜缝。老老实实还原韩版设定的布置粉丝挑不出毛病,可张鲸一想到没镜头还要跳整首歌,不禁向往起社会主义人人平等的广场舞。节目组多拍拍C位就得了,我们DF班跳个三十秒回本就行。
练习生在后台化妆做头发,节目组的妆师老贵了,做一次造型泉佑一个月工资就出去了,当然了,泉佑的各项费用是算在项目里的,他不可能让宝贝儿子掏钱,但他自己出于个人意愿过来,杂费扣的是自己的工资,rou疼得要命。就不能申请自己化妆吗?他们这个等级又不用弄得多花哨。
彩排糊弄完,张鲸不想挤在待机室吃盒饭,独自去厕所透气,无意间发现厕所外有一块凹陷的平台,可以顺着那边翻进员工区。他借提示牌指引找到高层用餐的地方,吃的是自助,旁边还有咖啡机,当即端起盘子开动。
“保安!保安在哪里?有练习生进来了,快带他出去!”过来取餐的楚兵扯开嗓门喊,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危机感。
张鲸冷淡地瞥一眼身后,埋头继续夹自己的红烧rou:“楚兵,你的片子送审没有?要不我叮嘱他们帮你仔细看看,免得出什么错?”
楚兵慢悠悠地贴过来,一只手掐住张鲸的肩膀:“出门左拐茶水间有果汁。”
“怎么突然请了荀真?”张鲸丢开楚兵的咸猪手,走了几步去取蔬菜沙拉。
“你自己问他不就完了。”楚兵要取的菜被张鲸扫荡了,只好嫌弃地捡点别的吃。
“你们那个衍生节目……”张鲸搔了搔下巴。
“拟邀请的那个棒子在SNS上给台独站街,真他妈的……”楚兵一提起这事,咬牙切齿。
如此说来,确实是选荀真保险。去年香港出事,事业重心逐渐移向海外的荀真不仅在社交平台发声,还中断了巡演计划,回国举办义演,虽说发“政治财”的意味很浓,但冲他这个姿态,大陆不会亏待。张鲸选定位置落座:“那通告费还不得翻着跟头往上涨?”
“是啊!”楚兵不由得攥紧了餐刀,不过下一刻他又恢复了理智,恭敬地对张鲸说,“您不用担心,您跟荀真训话的片段,我们一帧都没放。”
“别呀,”这回改张鲸惋惜了,“狠狠地敲他一笔,我也好跟着吃点rou啊,不然我一个小练习生这么得罪大导师,图什么呢?”
“我觉得那一段没有问题,怎么处理还请您二位定夺。”有个声音插进来,荀真笑容满面地看着楚兵和张鲸。
“小荀,我吃好了,要不你坐这里?”餐厅的上座率不超过三分之一,楚兵依然从容地起身,“张总回见啊。”
张鲸一叉子背拍扁了餐盘边角的nai油小蛋糕,光顾着埋头吃饭了,怪不得楚兵这孙子口风变得这么快。他伸手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椅子后面,免得一会儿吃东西蹭上衣服。
脱到一半他想起来,节目组为了省钱,里面的衬衫做的是短袖。但他既然已经开始脱了,这么上上下下地,衣服弄不好会起皱,干脆就这样吧。
“这个鸡块您还要吗?我刚才盛的时候就这么些了。”荀真将餐盘向前推了一些,自己只顾着喝咖啡。
一些?荀真几乎盛了一整盘鸡块,这和营销号里他天天只啃菜叶子的“严格作风”大相径庭。
“节目期间不需要身材管理吗?”张鲸本想叉起甜品咬一口,但考虑到唇上的口红,只能把嘴巴张得特别大,再一嘬……
“没什么,我刚才好像听见您说想吃rou。”荀真静静地看完张鲸表演,“稍微吃点口红没关系的……”
关你屁事。张鲸又张着嘴往里扔饼干碎。
荀真将指头抵在太阳xue上,他因记忆力不佳而努力搜寻脑海的模样终于与他的中年人身份相匹配:“我记得有一种‘口红雨衣’,涂几分钟之后口红就不会掉了,用不用下次给您带一支?”
张鲸黑脸:“你觉得我自己买不到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荀真露出一个窘迫的笑。
公然在选秀里当特权阶级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张鲸凶过之后态度没有坚定下去,他低下头,用餐刀把水果切成小块托入口中。荀真喝空咖啡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