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气息观之,的确都是魔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内哄。长老们愣在原地,不晓得该加入哪方。但刀剑无眼,总是会被波及,於是很快就成了一场混战。
孟斩趁机钻入後台,有人攻来易寒便替他挡下,一路掩护着他,进到放有藏品的房间。
里头堆着许多木匣,孟斩来不及确认,伸手将看着像的通通都捞进系统空间中。刚收拾好,他的腹部却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凭空凹了进去,内脏几乎要被辗碎,浑身剧痛,血液从七窍中疯狂地涌了出来。
怎麽……回事……
他倒在地上,视野中,出现一双黑色皮靴,阴冷的寒意如蛇一般,嘶嘶吐着信子,窜进他的体内。
「炙蜻蛉呢?」
一串爆裂声响後,对方低声怒骂,皮靴快速地来回走着。
肩膀忽然被捏住,人影的指尖陷入到他的血肉里面,牢牢扣着,就这样把他提起来。
「交出来。」
对方沉声道。
鲜血糊住了视野,孟斩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楚前方──男人面容模糊,本应是五官的地方,却像是被什麽东西给遮蔽了,呈现出一片奇怪的阴影。
应当是施了法术或道具。
就算如此,也不妨碍孟斩认出他是谁。
「我拿给你……」他痛得牙关打颤,哆嗦着声音。「可以…可以先松手吗?」
「直接把空间给我。」
连雨歇冷冷道,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又陷进去一分。
可是与一般可以被暴力破解的戒指空间不同,系统空间只有他能开啊!
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扔进系统空间里了……啊,但是不扔那里,他又怕天竺肉果出了什麽差错。
锁骨被捏得发出喀喀声,剧痛之下,孟斩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完了完了,真的要被弄死了,教主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嘶……嘶……」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肺部就像一台破旧的手风琴,进气多出气少。
眼见性命垂危,後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巨响──连雨歇布下的法阵,被打碎了。
与之同时的还有,数十道剑光,攻了进来!
连雨歇阴沉着脸,反手回击,看似云淡风轻,然而离他最近的孟斩却感应到,这个人,气息极度不稳。
他每一发力,周身就益加寒冷,能量虽增长,波动却十分紊乱,好像有什麽在干扰他的经脉,让他必须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得到相应的力量。如此一来,法力就消耗得非常迅速,他的精神状态又极差。
知道自己不可与之恶战,连雨歇咬咬牙,乾脆牺牲这具傀儡躯壳,分出魂魄。
见连雨歇逃走,领头的魔修打了个手势,所有黑衣人立刻收手。
「追!」
和来时一般,倏忽离去,动作快的来不及阻拦。用的都是特殊的血契阵,几乎是身影消失的瞬间,就隐匿了气息。
有人下意识地想跟上去,立刻被一柄法剑横於道上。
「敌人合体期至少两名,」周瑾瑶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是想送死吗?」
那几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好险。
「他们的目的是什麽?」安心下来後,有人迷茫问道。「自己人打自己人?为什麽?难道是魔修中出了个叛徒?」
方长老摇摇头:「没那麽简单。」
「怎麽说?」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位应该就是魔教教主,连雨歇。」
「连雨歇?他不是失踪了吗?!」
「而且他的修为……?」
面对质疑,羽霖子闭口不答。只有曾经参与过柳林庄围剿蛇妖的南延宫弟子知道,这等狂躁狠戾的法力波动,九成九绝对是连雨歇,跑不了了。
至於对方是如何招致这般境地,就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了。他手里捏着传音符,将来龙去脉简短报告给掌门丹悉子。
风云变色,祸福未知。
经历过一场大战,整个会场简直如断壁残垣,木制家具全都碎成齑粉,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不少弟子都在混战中受了伤,魔气入体,痛的发出呻吟。药修们忙着救治伤患,各门各派此时也不藏私,有伤药的都拿出来,一片劫後余生的景象。
场中,只有两个人忧心忡忡。
「师尊,找不到。」
易寒从法剑上跳了回来,他方才跟宁襄辞放出神识,又分头御剑探了一圈,却怎麽也探查不到和连雨歇同时消失的孟斩。
宁襄辞心口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