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久后,渠山氏这个种族,会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她说。
她拒绝离开九难谷,说她和族中其他年老的人一样,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会在这里终老。
如今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她笑着告诉薛铮,可能会有年轻人从外面回来,作为最后一代的刺青师,我必须留在这里。你们偶尔回来看看我,便已足够。
薛铮和年行舟也去探望了薛铮的哥哥,端云。
兄弟俩长得很像,端云总是笑呵呵的,滔滔不绝,似乎要把前二十年里没有说过的话补上,虽然他并不明白大多数话语的意思。
辞别端珞和端云后,两人去了雪雾洲,上了雪湛岭。
正是初夏,也是雪雾洲难得不落雪的季节。
岭上梅花已谢,冰雪消融,阳光洒遍梅林。
明坤换了一身明黄的绸裙,将盛着杨桓骨灰的小锦盒埋在离她屋子最近的一株梅树下。
慢慢并肩走下雪湛岭的时候,年行舟道:杨师父一定很想来这里伴着明姨,如今也算是实现他的这个心愿了。
薛铮没说话,只是拽紧了她的手。
再次回到风回岛时,四季如春的白慕山脉也现出了一年之中最盛的景象,碧草蓬勃,荫蓊如盖,争妍盛开的繁花如火如荼,海岸线边的海水温暖清澈,闪烁着熠熠波光。
掌门颜渊尽力挽留薛铮,说指剑峰峰主的位置非他莫属,而其他几位峰主也无任何异议。
薛铮只笑了笑,看向身边的年行舟,我答应过行舟,会陪她走遍天下,看尽山川。
颜渊笑道:我们正准备请年姑娘来担任我们的客座长老,如何?我们又不会限制你们,你们想去哪里随时都可以去。
多谢掌门和众位峰主好意,薛铮婉辞,我无法承担峰主之责,但我永远是明月宗的弟子,如果掌门不嫌弃,客座长老我来担任,我会留下联络方式,一旦需要我,我立即赶回。
颜渊无法,只得颔首答应。
两人在指剑峰上住了三个月,指点战堂弟子的同时,整理了很多剑术的心得和感悟,薛铮也把潮生剑法的招式和功法精髓汇总整理成《碧海潮生剑谱》,交予掌门。
《羲和剑谱》和《望舒剑谱》,也各自拓印了一份,放入藏经阁,以便能有更多的人可以领略这种强大精妙的剑法。
走的那一日,尹玉持剑将两人送至山门。
年行舟笑道:欢迎尹玉姐姐来碧云洲青宴山做客。
尹玉只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两年后崇清洲的论剑大会,她最后只道,希望能看见你们两人。
一定,年行舟郑重道,我们会来的。
那我等你们。尹玉目光中含着笑意,保重,后会有期。
两人驾船出了风回岛的范围,在崇清洲另一座小岛上补充了食物和清水,再次出发。
中午两人一时兴起,在甲板上过了千百来招,年行舟突然收势,若有所思地拎着剑冲回了船舱,将对战之时闪现的一点灵机,新创的一个招式赶着记录下来。
薛铮早已习惯,笑着脱下身上汗湿的衣衫,就着甲板上的清水冲洗了身体。
他沐浴后随意披了一件白色外袍,坐在控帆台下凝气打坐。
不知不觉中,落日西沉,已是傍晚。
他停止了运功。
羲和功法突飞猛进,已经突破第三重。
海天交接处金乌破云而出,染出一带瑰丽灿烂的晚霞,余晖正落在盘膝而坐的少年身上,令他周身都似笼罩了一层金辉。
风大了起来,风帆猎猎,沧海浮天,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涛浩瀚,恢弘万千。
充沛的气流息息运转,在身体中奔流翻滚着,冲刷着经脉,带动肤下的血流亦汩汩涌动。
他闭眼调息,努力去控制燥乱的内息,热意自每一个肤孔中渗出,即使凉爽的海风也无法冷却。
海潮声中,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空旷的甲板,往控帆台这边徐徐而来。
他仔细辨认着,并未睁眼,但唇角微微上扬,深拢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有轻柔的衣角被风吹到他面上,痒痒的,麻麻的,紧接着有人挨了过来,柔韧双腿直接打开,跨坐在他腿上。
他伸直双腿,掌住那抹纤细腰肢,令她更稳地坐在自己怀里。
微湿的散发被海风吹到他额际,他捞起一绺,手指捻动间幽香扑鼻而来。
进展不错,她抬起他的下颌,观察他的脸色,需要我帮忙么?
你说呢?他睁眼瞧着怀里的人,唇角笑意越发明显。
她贴近他的耳,低声说了一句话,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令他耳根发烫,胸腔剧烈鼓动。
我裙下,什么也没穿。
是么?他嗓音低沉下去,一股酥痒的热麻爬上脊柱,双掌自她裙下钻了进去,果然热烫掌心下,是细腻柔滑的裸肤,微湿、微凉,却令他身体里的血液翻腾地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