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黑着脸,叹了口气,看着弘昼道:真心认错啊?弘昼立刻对着他跪下,道:千错万错,都是臣弟荒唐。皇帝翻了他一眼,却不看他。弘昼继续道:从今往后,如果臣弟再犯诨,就请皇兄亲自执刑,哪怕把臣弟打死,臣弟也不叫一个冤字。皇帝面色和软了些,轻轻点头。太后指着两兄弟,又道:皇帝,你们都是至亲的手足,感情深厚,先帝爷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照顾弘昼,你都忘了?
皇帝闭了闭眼睛,看着弘昼,弘昼眼圈红了。皇帝站起身来,走上前,将弘昼扶起身来,托着他的手肘,道:过去发生的事,朕都既往不咎,咱哥俩还跟从前一样,那么亲近。说着,左手拍了拍弘昼的右肩。弘昼感动地道:皇兄!太后在上面一挥手,高兴地道:行了,过去这篇翻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啊!
弘昼立刻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又怒指着他,道:要不是朕处处维护你,你……弘昼,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敢触碰朕的底线,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弘昼目光闪烁,忙道:从今往后,臣弟一定谨言慎行,请皇兄恕罪。说着叩头下去。
突然听皇帝的声音道:在说什么呀?如此开怀?说着便掀帘子走进来。弘昼立刻跪下道:臣弟给皇上请安。皇帝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太后在上面不高兴地道:真是,亲兄弟变成这样,我看着都不习惯了。皇帝还是不说话,在下首椅子上坐了。弘昼站起身来,皇帝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畅春园陪太后聊天儿啊?太后看看弘昼,又看皇帝,打圆场道:唉,事情我都知道了,皇帝,这次弘昼是真心认错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次吧!
皇帝生气地道:弘昼,你从小,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朕当你是一母同胞,委以重任,可是你呢,从前在和亲王府大办活丧,那都是小打小闹,这两年你竟敢邀请文武百官观礼,自己坐在棺上哈哈大笑,如此狂放不羁,任意妄为,你想告诉所有人,你心中藏着痛苦,藏着愤懑,藏着不平,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受了不公正的对待,是不是?皇帝越说越怒,用手指斥。
弘昼道:皇兄,办活丧只是为了取乐。皇帝走上两步,指着他道:你不是为了宣泄,那就是故作荒唐,掩饰你借由办丧,暗中结党的罪行!
弘昼叫道:皇兄。说着抬起右手来,指着天上,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无半点越轨之举啊!皇帝从桌上捧起一堆折子,大怒道:御史参你的折子都堆成山了!将折子高举过头,然后狠狠地摔在案几上。
二人于是都停了手,一扫马蹄袖,双双跪在地上。弘昼道:皇上。傅恒道:奴才参见皇上。皇帝翻了一眼弘昼,走到傅恒面前,问道:伤势如何?傅恒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皇帝看着弘昼,道:弘昼,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弘昼分辨道:皇上,臣弟……傅恒忙道:皇上,和亲王与奴才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切磋两招罢了。说着又咳。
皇帝道:切磋?弘昼道:是臣弟过于鲁莽,险些伤了傅恒大人。皇帝看着他哼了一声,然后看着傅恒,道:切磋不去演武场,跑到这军机重地来了!傅恒,你身为军机之首,公然与人大打出手,朕要你罚饷半年,认罚吗?傅恒低头道:奴才认罚。皇帝再怒对弘昼道:你,随朕来!说着又翻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傅恒道:奴才恭送皇上!弘昼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但是,随后,弘昼给那拉氏送了一封信,说自己今日去畅春园给太后请安,遇见了皇帝。自己出门后发现
皇帝带着弘昼回了养心殿,一进门便道:朕没有当众罚你,是顾及爱新觉罗家的脸面。然后向上一甩手,怒道:自己去宗人府领罚!弘昼道:皇兄,傅恒只是一个外人,可我呢,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我是你的亲手足啊!皇帝霍地转身,用手指着他道:早年侮辱讷亲,侮辱宗室,如今还敢跟军机重臣动手,如果不是朕的亲兄弟,朕怎能一次一次地容你?!弘昼叫道:皇兄!
不几日,在畅春园,弘昼来给太后请安,两人说说笑笑。弘昼道:太后,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我钻进一个柜子里,大家都以为我出事了,都急坏了!太后笑道:那时候你才六岁,整天的上窜下跳,把你额娘急得差点儿没晕过去,你说说,就那么一个柜子,你也能蜷得进去!弘昼笑道:还不是为了逃先生的课嘛!记得那次皇兄为了掩护我,还跟我一起受了罚。太后笑点着他道:你皇兄没少替你挨打受罚!可你就是屡教不改!
阿哥,和亲王行事欲盖弥彰,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弘昼见他言语影射自己和皇后,竟然毫无顾忌,大怒道:放肆!说着一拳打向傅恒,傅恒一转身,避开了他的拳头。
弘昼怒极,继续拳脚相加,两个回合后,傅恒避开他,对他道:弘昼,在大内动手,你不要命了吗!弘昼叫道: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要命了!说着,挥拳上来又打。弘昼自然不是傅恒的对手,没几招,就被打翻在地。傅恒脚架在他肩上,正要踹他,忽然看见皇帝带着几个太监从那边宫门过来,便停了不动,弘昼起身,将他撂倒地上,傅恒捂着胸口,弘昼还要继续打他。只听皇帝沉声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