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过后,菲利克斯对他兄弟的阴谋还一无所知,他正满心得意,准备验收自己的谋划成果。一些Omega客人坐在花园里喝咖啡、赏花,菲利克斯走过去向他生父问了安,又走到一旁装作摘花,向另一张茶桌旁的露西安偷递眼神。
“对不起!”那孩子慌了神,“但我……我不知道……”
“就像你一样。”雷登皱眉说,“你不能参加舞会,这是所有人的损失,但我一定是所有人当中最遗憾的一个。”
“他们说他是西区的情歌之王,整个国家都找不到比他更甜的嗓音。”另一位夫人说。
今天的小露西安也是如此标致啊。菲利克斯在心里赞叹。
看得出来,露西安对年长夫人们的闲话不感兴趣,他用扇子掩着半张脸,眼光悄悄溜走,找到不远处的菲利克斯,一不小心对上视线,又飞快地转开。
佩蒂夫人以如常优雅的姿态离开了。雷登回味着情人的话,手放回桌上,一不留神碰翻了墨水。
梅叶夫人轻轻含了一下他的玳瑁烟嘴,不轻易发笑的刻薄嘴角向下垂着。
“公子,能和您说几句话吗?”
“造这个温室是我双亲一时兴起,他们就是这样随性的人——我乱花钱的天赋一定是受他们遗传。主宅又不是没有花园,这里走着来嫌远,坐车又麻烦,又没什么稀罕植物,大家都不愿意来坐。所以不用担心,没人会撞见我们。”
他抱着艾薇吻了又吻,直觉得Omega衬衫领口的体香比周遭的花香更惹人迷醉。两人这样拉拉扯扯,刚戴上的领花又被抖落在地上。艾薇被他压在长椅上,半推半就,半嗔半笑,和他在橘子树下亲热了一番。短暂偷欢后,雷登放开他的情人,起身坐正,悠闲地抚平发型。
未过服丧期的新寡不允许参与器乐歌舞,社交活动只限于吃茶谈话。
“话说回来,艾薇,你到这来是有什么事吗?”
露西安陪着他的生父,同几位年纪相仿的夫人坐在一起。梅叶夫人穿着和他年纪相符的深色套装,露西安则是一身粉色法兰绒,草帽上别着两朵白雏菊花,与夏日乡村的气氛极为合衬。
艾薇拍了拍他的脸,“打起精神来,达令少爷,忧郁的样子不适合你。我相信你不会缺少舞伴。”
“朋友们,”他慢悠悠地说,“我想,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达成共识:各位有脸面的公子、夫人,的确少有机会鉴赏这一类‘艺术家’,还是应当感谢主人家的心意。”
“哦见鬼……!”
“每个Omega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失去一个苹果,别人送来一篮草莓,就能弥补苹果的失落吗?有你出席的舞会上不能和你跳舞,这份失落没有人能安慰!”
菲利克斯在异性客人中间来去,假意代表他生父逐一问候。再一次和心上的Omega交换眼神后,他等待的情节开始了:埃弗利家的独子——那个顽劣不驯的小Alpha匆匆走进花园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来到露西安面前,躬身致意:
“……公子?”
“真是可惜了,”艾薇叹道,“这么美的温室。”
还在生气吗?菲利克斯回想着昨天的冷遇,还是猜不出自己究竟是怎地开罪他了。算了,管是什么芥蒂,再过一会儿,准会被抛到脑后。只要阿什丽那小子像他自己承诺的那么可靠。
“不如我来介绍?”菲利克斯适时地加入对话,“露西安公子,各位夫人,这位是埃弗利先生和夫人的爱子,杰弗里。”
“最值得期待的自然是埃弗利夫人。”一位夫人说。听起来是在谈论今晚的节目。
“我的事已经办完了。”艾薇敛好衣服,拾起那枝橘子花重新戴上,“再次感谢你送我的花。日安,达令少爷。”
ega作势推他,手上却不用力。
“放心,这里没人来。”雷登说着,一手探进对方的衣襟,隔着衬衫摸到束腰的骨撑。
“露西安公子!”小杰弗里惴惴不安地缩着肩,“我……我是来认错的。此前对您的冒犯,我十分后悔,那种幼稚低级的恶作剧绝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公子,我谦卑地请求您原谅。”
“但他只是个歌厅艺人,不是吗?和芭蕾舞伎差不多?”再一位夫人说,话中流露着鄙薄,“我不懂这些人的事。我丈夫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露西安转向一旁,当作没听见。
几位朋友听了纷纷附和,发出会意的低声讥笑。
奇妙!一个Omega的装扮中要有多少秘密啊!尽管遍阅美色,他还是会在每一次探秘时为这些精致心机深深着迷。
“哎呀,放开,被人看见可怎么好。”
露西安看了
露西安的父亲放下折扇,略显厌烦地瞪着擅自靠近的小Alpha,“年轻人,没人教过你不经介绍就搭话是极为失礼的吗?”
“我听说,他是王储的秘密情人,储后为此发了很大脾气,所以没人敢邀请他进入社交界——除了我们这位荒唐的潘斯沃思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