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除掉陈皇后!”
“什么?”孟小桃一愣,“除掉陈皇后?”
周欢深吸一口气,当即将自己入宫以来,一直到加入清河寨为止的经历简明扼要,却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桃哥,你要相信我!就连沈惊月也不知道的事,我也全都告诉你了。是,没错,我效忠的的确是当今圣上,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清河寨中的任何人,我只是想寻求一个能与我一同除掉陈皇后的帮手。而陈皇后才是下诏株阮大人九族的幕后黑手。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皇上在她眼里,真的不过只是一个行走的印章,所以我和阮棠应该是同仇敌忾才对!可是现在……”
周欢深深地叹了口气,颓然地松开孟小桃,低声道:“虽然清河寨的确是归降了,可却是以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式……”
孟小桃无言地看着周欢的背影,抿唇不语,良久才开口道:“我不知道,到底应该信谁才好……”
“小桃哥……”周欢抬起头,难过地看着他。
“总觉得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孟小桃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本来好端端的俞叔,说没就没了。那个坚强爱笑的大当家,也彻底被击垮了。曾经发誓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弟兄们,在进了凛丘的上河坊之后,在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面前也开始对沈惊月感恩戴德,接受了招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清河寨。结果还真的被你给说中了啊,有的人,生来就只能共患难,是万万不能同富贵的。时至今日,我孟小桃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懂了。”
心情沉痛地沉默了良久,周欢缓缓开口道:“小桃哥,跟我走吧。”
孟小桃一怔,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周欢。
“跟我回洛阳。”周欢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实话。”
孟小桃依然茫然:“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来兖州是有期限的,如今三月之期将至,到时候我会返回洛阳。”周欢的眼光逐渐地坚定,“虽然招揽清河寨的过程与方式并非我想要的,但至少结果,我终于得到了能与陈皇后抗衡的力量。我要回洛阳,救皇上。如果你不信我刚才所说的,那就跟在我身边监视我,见证这一切好了。”
孟小桃表情复杂地注视着周欢,默然良久之后低声道:“让我考虑考虑。”
周欢走出临渊阁时,沈惊月仍伫立在马车旁的一株柳树下等着他,清风徐徐,令他那身惹眼的锦衣华裳也难得地沾染了尘埃。
周欢缓步走上前去,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静静地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沈惊月抬头,大无畏地迎上周欢那如刀一般凌冽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道:“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地一声清脆响声,周欢毫不客气地举起手来,一巴掌抽在沈惊月脸上。
沈惊月根本料不到周欢会突然动手,当众赏他一个耳光,整个人彻底懵了。他身后的侍卫哪里见过周欢这般放肆之人,当即快步上前,蹭地拔刀出鞘。
“慢!”沈惊月一抬手,将侍卫拦在身后,他眉梢一扬,梗着脖子硬气回道,“让他打!如果这样能让他解气的话。”
周欢一言不发,再次高高举起了手,飞快地落了下去。然而这一次,他这一巴掌却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脸上。而且这一掌显然比他刚才抽沈惊月那一巴掌更重,竟连嘴角都被抽破,溢出一缕血丝来。
沈惊月呆住了,周欢的这一举动是完完全全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两巴掌,是替俞叔还有阮棠打的。”
周欢盯着沈惊月,眼里含着怒火,一字一句地道。那张向来吊儿郎当的脸上,如今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重重地丢下这句话,周欢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沈惊月望着周欢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一热,一种难以言喻的郁愤涌上心口,他不由得捂住胸,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虚弱地靠在柳树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唉,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惊月一怔回头,见齐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惊月竭力作出平静的样子。
“静山,你向来八面玲珑,善于人情交际,不会连如何笼络阮棠都不知道吧?同在一条船,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以后还如何相处?”齐王缓步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递给沈惊月,“快擦擦,要是让别人瞧见咱们心高气傲的小侯爷,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流眼泪,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沈惊月背过身去,飞快地用袖子在眼角拭了拭。
齐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明明就做了亏心事,却在周欢面前嘴硬得跟鸭子似的,连句软话也不知道说。等人家走了才偷偷哭,就你这臭脾气,活该挨人家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