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娘招手,让她近前来。
骨娘手捧着比翠仙更大的长方形织金盒,打开来一瞧是一对儿闻香连城璧。
“呦呵,手笔挺大的吗,闻香玉也被你们两个兔崽子搞到手了?”薛容礼调侃着拿起来瞅一样,丢回去,混不在意。
宋魁彦冷汗直流,赔笑:“国公爷有所不知,五色连城璧是愚弟太祖爷爷去西域那边儿走商老坑矿开采回来的,当年开出来,天空五色流霞,空中异香异气。是闻香玉中的极品,几座城池的价格也买不回来,所以又名五色闻香连城璧,统共就五块儿,彩霞流晕的只这一块儿,还有一块是天然青黑灰冰水墨流晕,香气最浓。最难得的是香味能辟邪祛毒,颜色会随着光线流转,美不胜收,是我宋家传家秘宝。”
接着,宋魁彦咬牙再击掌,云翠仙后面的两个嬷嬷小心翼翼抱上来个织金包缂丝檀木盒子。云翠仙用那涂了丹蔻的长长指甲打开,抱出里面之物。
见是一把满绿老坑翡翠琵琶,琵琶头雕刻着五只蟠龙,颈部则是五只凤凰,琴弦皆是各种名贵宝石锻造成屑瑛丝编成的。
“咚咚……铮铮……”云翠仙玉手轻弹,琵琶发出的乐声如冰泉急石松,玉珠落雨,清旷摄魂。
宋魁彦说起来历:“二百年前,先六代十五国之乱时,秦国皇帝崔眺有个宠妃珍狸夫人,为了博取红颜一笑,倾举国之力又滇地运来一块儿翡翠原石,制成此物,后来秦国破国,秦国皇帝被杀,珍狸夫人抱着此翡翠琵琶跳江殉情,也算是一段佳话。此物最难得的便是它的来历,我朝陛下好风雅事一直在寻,一直不曾寻到,这样的好物,也只有卫国公爷您配一观,如不嫌弃,试试把弄,说不定,这百年的翡翠琵琶成了精,化成了美人儿也能成就一段儿传奇呢。”
薛容礼噗的笑起来,富昌候也笑:“咱们探花郎就是嘴皮子厉害,也知薛兄的喜好。”
“宋贤弟祖上是太宗八拜之交的皇商,南海少了擎天柱,南省“宋”来紫金梁。”薛容礼淡淡的挑眉,宋家巨富甚至比亲王都阔绰。
宋魁彦赔笑:“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怎比得上薛兄您根正尊贵的皇亲国戚,又是开国功勋,世代名宦呢?”
“探花郎,你连秘传之宝都告诉我薛某人,就不怕爷告发你宋家私藏这宝贝?”薛容礼深意的笑道。
宋魁彦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国公爷……”
虽然他是新贵,素日来吃酒调笑,薛容礼也是一向给他两份薄面。
富昌候眼看宋魁彦吓得不行,笑着推了推,压低声:“宋老弟,你这小胆儿,咱们薛兄是玩笑呢!可别忘了正经事儿!”
“哈哈哈……玩笑玩笑,爷自罚一杯!”薛容礼笑的倜傥不恭。
看宋魁彦已经吓得端起酒杯都发抖了,富昌候刑新英起身附耳:“薛贤弟,你就帮帮忙吧,这两件是他们宋家的传家宝,再加两件也使得,只要您在太后她老人家面前说句话的事儿。”
“你难道不知皇帝老儿亲政,早不是十几年前的光景了?唉,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薛容礼同样压低声。
“太后递不上,良贵妃呢?薛家保举的锦妃与她交好,锦妃不是你家的人儿吗?宋老弟快三十高中探花,他这一查出来,几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南遭殃,鲁南也未必能独善其身,我那妹夫在大理寺做副少卿。”富昌候悄悄拿出一张名单,遂悄悄偷窥薛容礼脸色。
鲁南府潘家,那是薛容礼外公家。
薛容礼抿酒瞥一眼,一顿:“我是兵部,你们文人的事儿……”
刑新英见他耸动,再接再厉:“哎呦,我的国公爷老弟,你文武双全,写的文章被先皇表彰,弃文从武,实际两道皆吃的人,除了老弟您还有谁呀?我听锦衣卫副指挥使说你又新鲜得了个绝色尤物,三颗明珠拿回去换美人一笑,多值得呀。”
薛容礼指腹摩挲一下宝珠,细腻温润,像那妮子温凉如凝脂的肌肤。
宋魁彦哆哆嗦嗦上前,抹去冷汗,从袖口掏出名单,小声:“如国公爷您能救我们宋家,我五大家族必定为您所用。”
那名单是五大家族在朝为官的人,包括南都皇宫任职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儿,也有颓落之势,究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随着名单还有一沓金票一沓银票,十万两黄金,三十万两白银。
“事成与不成愚弟都会感念国公爷大恩,必有重谢。”宋魁彦连连作揖,紧张的低头,暗喜有门路。
薛容礼垂眸,鹰眼深黑不见底,嘴角阴狠勾起。
皇帝老儿想收拾江南的这些腐旧沉阀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江南的大族小官们儿彼此勾连,积攒了累世资产,富可敌国,兵权和朝中地位大不如从前,钱却多,自己不如应了宋魁彦,再慢慢蚕食掉这几家,帮皇帝老除去江南大患再从中吃朝廷的好处。
“也罢,钟太监哪儿,爷还说得上几句话。”薛容礼把珠子扔回盒子里。
富昌候刑新英立即乐出来,小声:“有您家薛太后那座老佛爷在宫里镇着呢,认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