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桂和红月也是异常震惊,在后头悄悄说话。
殷绮梅捏着杯子:“请她进来。”
殷绮梅嘴角勾起,扶起她:“姑娘客气了。”
最后殷绮梅换了一条雪色暗纹薄丝绸长裙,外套一件浅浅草翠色刺绣精致竹叶蛐蛐儿的半臂翼纱褂,头发没干透,简单半绾了个斜堆髻,余下的头发披在背后,头上一根钗环也没有,也不上妆,雪团团的一张小脸儿,乌睫大眼,朱唇红嫩。
吃吃喝喝众人还算一派和谐热闹,外头的婆子突然来报:“姨奶奶,大奶奶身边的赵嬷嬷来了。”
屋里的女子们见殷绮梅对一个无宠无子还病弱的正室如此恭敬,都觉得奇怪和不屑。
“姑娘是多金贵的人啊,我们姨奶奶哪里敢怪罪姑娘,哪敢嫌弃姑娘给的东西,不想收也得收。”紫鹊眼珠要翻到天上去了。
菀莺儿咬唇,忍气吞声,垂头低眉顺眼的。
满屋的珠翠金钗晃动,唯有她淡雅到底,反而衬的她极尽出挑,把满室香艳佳人比的村气起来。
每个人挨个敬酒,春露眼尖把酒壶里的佳酿换成了过滤好的甜米酿。
“我们大奶奶听说今儿紫东院内眷们给姨奶奶摆了几桌小家席,作主母的,于情于理都该表示表示,所以特意吩咐老奴把此物赏给姨奶奶压床,姨奶奶伺候的好,是给我们大奶奶分忧,还盼着姨奶奶与大爷能和睦长久,姨奶奶能多多为大爷绵延后嗣。”赵嬷嬷客客气气的,见殷绮梅懂事,对殷绮梅的那点不忿也就散了许多。
菀莺儿看着那赤金鸳鸳,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琥珀姨娘送了一整套精致的上等琥珀项链手钏并戒指,剔透晶莹,黄灿灿的漂亮,价值连城,笑微微的挽着殷绮梅的胳膊:“这还是我进府那年,大爷赏的,如今我就借花献佛了,妹妹有空多去我那儿顽顽咱们也好说说话儿。”
殷绮梅皱眉瞅了紫鹊一眼,和颜悦色的对着菀莺儿:“姑娘与我同是新人,还是大太太的赏给爷的,都是爷的人,咱们姐妹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薄薄的料子,清爽的颜色,叫殷绮梅浑身轻松舒服。
殷绮梅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敬酒,她都干脆的喝了。
旁人的贺礼大大小小的再名贵也不过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巧,
别抱着的艳丽颜色衣裙和金玉首饰,殷绮梅厌恶的不行:“去给我换条素的来。”
大乌漆螺钿盒子一开,里头是两对赤金描彩鸳鸳,每只鸳鸳都有半个小拳头那么大,金灿灿黄澄澄,最叫绝的是赤金鸳鸳下垫了一厚层的珍珠与小块蓝宝石,珍珠、蓝宝石与赤金交相辉映,光芒四射。
麝桂、银翘等人看着她这副模样,都惊了一跳。
要是她俩结盟,院里旁的通房还有活路么?殷绮梅倒是真奸诈,知道拉帮结伙!
这琥珀送了大礼,想来必是知道自己来府里的内情。
她看向殷绮梅的眼神里颇有些意味深长,殷绮梅并没有把戒指交给春露,而是很给面子的戴上试试,才摘下来交给春露保管。
赵嬷嬷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端庄威严的老样子,手里捧着一只螺钿盒子:“老奴给姨奶奶请安,姨奶奶万福。”
殷绮梅出去待客。
捏了捏菀莺的手臂,殷绮梅冷笑,很好,菀莺儿姑娘你加把劲儿,最好让我失宠才好,我愿意推波助力!
麝桂看着殷绮梅和菀莺儿那小蹄子,心里气闷。
菀莺大喜,立刻来到殷绮梅身边,娇娇柔柔的蹲身福礼:“姨奶奶如若不计前嫌肯提携我,我愿意肝脑涂地的回报奶奶~”
按照身份大小入座,殷绮梅坐在正中间主位上,两旁是琥珀姨娘与粉璃姨娘,接着一旁是麝桂和红月,另一旁是银翘和菀莺儿。
银翘的眼睛都直了,那大珠子颗颗都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而且是名贵的合浦明珠!那蓝宝石,根本不似皇朝国土的,倒像是海外来的,那鸳鸯一只就得好几两重!
春露柔声:“奶奶,我去找。”
每个人都送上了贺礼,或是一根金簪,或是一对儿镯子,菀莺儿送的是一串南珠手钏,那南珠颗颗硕饱满圆润,价格不菲,湿湿弱弱娃娃音道:“姨奶奶容禀,早间冒犯了姨奶奶,实是我初来乍到不懂院里规矩的错,还请姨奶奶不要怪罪,这珠子还是大太太赏给我的,还请姨奶奶不要嫌弃。”
尔蓝和紫鹊不禁看的有些眼直,她们大爷喜好女儿家颜色打扮,而殷绮梅呢,就算脂粉未施,打扮的这样素淡,只那么闲闲散散的一站,灵气逼人,如雪原松林中的妖仙,周身散发的绝艳秀色,令蓬荜生辉,把旁边的金玉摆设都给比的俗气了,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殷绮梅看的心里十分发虚,起身还礼:“嬷嬷是大奶奶跟前儿的老人,不必行礼,可是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连麝桂和红月对冷雪昙不过表面意思过得去罢了,殷绮梅这番样子,倒衬的旁人不入大奶奶的眼了。
尔蓝与紫鹊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