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翊随口一句话就终结了舒辞和楚彦廷的热恋,到他这里,他和舒辞的相遇不那么值得纪念,至少分开的时候别太难堪。
“医院?”方洲很是惊讶,“他去医院干什么?”
他又一次被骗了。他克服重重障碍,满心欢喜地以为他终于可以拥有真正的家,捧着礼物走到门口,推开大门,滑稽的小丑弹出来将他击中,梦又碎了。
方洲只知道钟翊和舒辞分开了,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三月十三日晚上他去酒吧接钟翊,送他回家,钟翊让他先在楼下等着。二十分钟后钟翊下来了,双手沾着血,表情可怕得像经历了一场巨大灾难。之后钟翊一直住在酒店,只字不提舒辞。他变回方洲刚认识他时的样子,埋头工作,沉默寡言,像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用酒和烟作燃料,内部零件偷偷生锈。
(感谢大家不杀之恩 劳动假期快乐!)
钟翊不想对舒辞发脾气的。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想把自己灌醉,醒来以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记得,高高兴兴地陪舒辞过完生日,就当他是真的从没去过欢乐谷。就算舒辞十句有九句都在骗人,但可能真的从来没有人为他庆祝过生日。
谭伊宁离开A市前对钟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疯了,没救了”。
钟翊想和舒辞好好谈谈的,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舒辞的沉默、颤抖、眼泪、道歉,在酒精的催化下,伴着楚彦廷的最后一句挑衅,让钟翊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
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小时候他经常因此跟别人打架,钟淑云隔三岔五就会被喊到学校。三十多岁的钟翊不会再被这种话激怒,他不打算停下脚步,却听见楚彦廷得寸进尺的挑衅。
然而酒精只能让他更痛苦。他撕碎的照片、删除的视频变成一张网将他捆住,往深渊拖拽,铁丝勒进皮肉。黑色幕布一面铺满舒辞的天真笑脸,一面播放舒辞的性爱视频,最后全部变成和楚彦廷的合照,一张一张浸湿,盖住钟翊的脸。
钟翊确实疯了。三十多岁了还愚蠢至极地被自以为的爱情蒙蔽双眼,一次又一次相信舒辞漏洞百出的借口,不起疑心不追究,觉得舒辞永远纯真善良。舒辞可以有顾虑,可以偶尔退缩,可以不够主动,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一定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可以心无旁骛地爱钟翊。钟翊甚至想和他过一辈子,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量手指尺寸,订做对戒打算在生日那天给他戴上,如果舒辞想要更可靠的证明,他可以带他去国外登记结婚。
“不清楚,他戴着口罩,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了。我急着带我女儿去挂水,就没多想,本来以为钟总知道。”司机叹了口气,“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要给他过生日,怎么突然就……”
应该不会有传统意义上的火葬场,两边都会虐一虐,小舒也需要敲打一下啦
钟翊独自上楼后,司机和方洲下车透气。“我前天好像在医院看见过小舒。”司机点了根烟,低声对方洲说。
“舒辞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人”,“他永远不可能爱上你”,“他只是怕你而已”,“如果他真的相信你,又怎么会一直骗你”……
结果都是假的。
舒辞贴住他的时候,他又觉得恶心了。这副身子被他弟弟亲过、抱过、操过,以很正式的关系,以两情相悦的名义。
方洲跟他要了根烟咬在嘴里,倚着路灯抬头望天。昨天晚上他收到了舒辞的邮件。舒辞在正文里说,他整理了新的手册,可以给新的家政用。附件里的文档,格式排
第39章 我没想真的赶他走
今晚钟翊可能喝多了,在说醉话。方洲扭头瞥了一眼,看见他沉默地望着窗外,眼神落寞,看上去脆弱得碰一下就会垮掉碎掉。
他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舒辞已经睡了。他想把他叫醒,把他和楚彦廷做爱的视频投屏到客厅的电视上,看看舒辞这个小骗子还能编出什么样的借口,他才好顺势羞辱他一番,撕开他虚伪的面具。但钟翊狠不下心,他不想变得那么坏。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和手。他对舒辞骂很难听的话,对他拳打脚踢,恨不得他立刻去死,无法再装纯情装可怜,无法再继续欺骗他,假装很爱他,假装永远不会离开他。
第六个月,一切归零。
钟翊不会再相信谁了。
楚彦廷总是抢先一步,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钟翊想要的感情。比他先拥有完整的家,先感受父爱,先被舒辞喜欢。而钟翊自己一点一点摸索着去争取,到头来什么也抓不到。楚彦廷的两个月从第一天开始就和舒辞浓情蜜意,钟翊的第三个月,舒辞还在唯唯诺诺看他脸色行事。
几天后,钟翊结束应酬,让司机开回金亚湾。司机为难地看向方洲,方洲摇摇头,示意他照做就行。
钟翊顿时失去理智,像条发狂的丧家犬转身朝楚彦廷冲过去。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拧断了楚彦廷的左手。他踩着满地狼藉落荒而逃,玄关柜子上有两张幸存的合照,一张是楚彦廷一家三口,另一张有他和谭伊宁,日期是十五年前的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