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只有短短两三句话,颜鸢儿没等全部听完就已经坐不住了,嘴里不住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多处皮肉伤和软组织挫伤,直愣愣双手撑地猛地站起来,连高跟鞋都没心思去捡就风风火火地随那个行业探员乘电梯前往第二十层,赶赴步戾纳独步天台前下榻的客房,2004号房间。另一路率先进到里面去的探员传来消息说,有证据表明,那里刚刚发生了令人发指的惨剧。
一连串意想不到的诡异场景让颜鸢儿的脑子有些发蒙,要是现在有人告诉她说,这么个恶心的虫子原本寄生在步戾纳的身体里,是随吐血从她嘴里活生生给呕出来的,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好容易定了定神,才开始用理智推测起这龙头蜈蚣的来历,然后似信非信地暗示自己说,虫子原本就在血泊的位置乖乖地待着,冷不丁被步戾纳“啪”、“啪”几口鲜血喷个正着,受惊之余才仓皇逃遁了;至于为什么虫子看起来周身发红,想必是沾上血给染成了红色才对。
没多会儿功夫,三个身穿便服的年轻小伙匆匆赶到玻璃天台,跟坐在玻璃地面养神的颜鸢儿相□□头致意后,其中两个手脚麻利地开始转移昏迷不醒的步戾纳,另一个附下身去在她耳边嘀咕起来。
☆、被吸尽血液的青年演员
当初为了研制以最小剂量达到最大效果的麻醉剂,机构专家做了无数次实验,包括人体实验,设想了哪怕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极小副作用的可能性,对于一般人而言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结束时同样让人找不到北。
天哪,这是个什么怪东西,吓死人了!
惊魂未定的颜鸢儿正想伸手去试步戾纳的颈动脉,不料对方前一秒钟还紧闭着的双眼居然一下子睁得老大,上半身抽地弹了起来!随着几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她那圆睁的眼睛重新闭合,头轻轻地向后仰,再次躺倒在玻璃地面上!
由于缺少机构高端技术支持,单凭肉眼搜索和经验观察貌似难以获得进一步的结论。在对留守在酒店的探员们交代完封锁案发现场、
只见双人床上平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尸体跟步戾纳一样穿着白色浴袍,两根手臂僵直地伸向上方的空气中,十指不规则地扭曲着,看样子临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毫无目的地在眼前乱抓一气。可惜除了满屋子弥漫的淡淡的血腥气息,他的指头没有碰到任何足以扭转厄运的东西。
颜鸢儿正在犹豫该不该对步戾纳采取进一步的急救措施,谁知步戾纳竟又自己安静下来,呼吸逐渐趋于平缓,身体也不似方才那般猛烈地起伏和抽搐了。
颜鸢儿的注意力忽然被步戾纳吐出来的那滩鲜血所吸引,只见血泊中一条粉笔头粗细、中华铅笔长短的红色虫子正在不停地抽动着身躯!
刚才在颜鸢儿耳畔低语的那名探员,并没有立刻跟她一起坐电梯下楼,而是独自留在玻璃天台上取证。这位男同事显露出绅士风度,在办完事后还留心到颜鸢儿遗忘在天台上那双高跟鞋,特意带下楼来让她穿上,可谓细致周到。
者,是身体对麻醉针内的药剂不耐受?
定睛仔细端详,那虫子通体鲜红透亮,似乎有着数不清的对足,头部的位置长着一对分叉的触角,似乎还看得见嘴和鼻子,样子着实就是长着龙头的蜈蚣。趁着颜鸢儿眨眼的功夫,这龙头蜈蚣飞快地摇摆着密集的对足朝天台边缘爬去,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布满尸体面部的神情更是狰狞骇人,不但眼睛瞪得老大,乍一看早已超出了人类睁眼可以达到的最大尺寸范围,嘴也张成了接近正圆的O字型,摆出一副想喊又无法发出声音来的干呕状。除此以外,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当属尸体的皮肤,当一名男性探员解开浴袍的腰带,将浴袍向左右两边展开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尸体全身皮肤犹如被烈日烤焦了很长时间,脱水状况远比想象中严重,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深深的裂纹,很容易让人不合时宜地联想到“干尸”两个字。在场的探员们心里都很纳闷:这男人到底死了多久?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气喘吁吁的颜鸢儿仍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不知为何,颜鸢儿的潜意识讨厌将龙头蜈蚣和步戾纳的吐血扯上任何关系。
经初步勘察现场的探员同事提示,头脑冷静下来的颜鸢儿缓缓迫近床边,伸手轻按住尸体左颈部两处类似齿印的微小血洞,同时联想到陷入麻醉状态的步戾纳口吐鲜血的情景,不禁头皮发麻,心想不至于吧,这些齿印莫非真的是步戾纳留下的,在她把这个男人体内的血液吸干了之后?如果真是这样,步戾纳就不再是心目中粗俗的花仙子,而是传说中的女吸血鬼,让人不寒而栗的“卡米拉”!
所有的可能性虽然都被排除掉了,却仍无法解释眼前发生在步戾纳身上的事。
这就更不可能了!
话说颜鸢儿一个人冲到2004号客房门前,守在那里的另外两名探员匆忙从里面开了门,把她迎进了房间,然后又重新把门锁好,尽可能避免因过早走漏风声而影响到接下来的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