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肯承当,却以见还。”莫涟轻轻地念着自己以前写与薛瑾琦的情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瞧着也是一番诗意。
莫涟倒不是难过,只是情动处。
薛瑾琦亲吻着莫涟的嘴唇,迷离地闭上了眼睛。他用手去轻轻地碰莫涟的耳垂,试探性地摸了一把新的耳饰。
吊着的富士山,玫瑰金的耳线穿过耳骨。
“哥,是什么时候打的。”薛瑾琦低声说着,又用手覆上了莫涟的心口,“这里的名字,我也想知道时间。”
莫涟瞧着他,浅声笑了,“病痊愈的时候打的耳洞,一年半前。纹身”莫涟犹豫了片刻,“在我离开一个月后。”
薛瑾琦心脏猛地一跳,那个时候他还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哥为什么想到要”
“你是我的铭心刻骨,瑾琦,”莫涟浅浅地笑了,捏了捏薛瑾琦的耳朵,“不过当时想着,是要记清楚了这次的痛,痛心彻骨地心碎过,以后就再不许为他人情动。”
薛瑾琦心脏疼得难受极了,他望着莫涟,又凑上去深吻。
等到吻毕,他喃喃低语,“当年的我们都太年轻,太决绝了。”
莫涟嗯了一声,将手轻轻地抚在薛瑾琦的头上,他倒是喜欢极了揉薛瑾琦的头发,扎手又有些柔软,还香香地带着些nai味。
经历了商场上的挫败,人际关系的挫折艰难,在社会上举步维艰,必须要提起父亲的名字才能被重视。投资失败,创业艰难。
那些痛苦莫涟一个人熬过来后,总是在无言的午后,对着院间熟悉的枫叶树静静地追念着他和薛瑾琦相处的那八年时光。竟就是永远了。
到底是年少,学不懂退一步,绝情而又不留给对方一点情面。
莫涟断了薛瑾琦所有的联系,而薛瑾琦,将手一割,想与世永隔。
“我还没追究你割腕的错。”莫涟淡淡地开口。
薛瑾琦瞧着他,低头瞧着手腕上的伤痕,“其实都没什么的。哥就是,我被薛远云家暴的时候真的真的很想你。”
薛瑾琦这种平时浪迹人生想不起来他的亲亲爱人,偏就难过委屈时候才会想起来的做派有些招莫涟火,但瞧着他那么乖巧的模样,怎么也不舍得教训了。
人终究都是会在痛苦和不愉快的时候想家的生物。
而对于薛瑾琦而言,莫涟就是他的家。
莫涟起了身,准备去厨房做些薛瑾琦喜欢的点心来让他心情好起来。
“以后我不会再逃了。”
薛瑾琦在莫涟系好围裙站在nai锅前的时候,走过去抱紧了他。
薛瑾琦小心地蹭在莫涟的后颈,又轻轻咬了一小口。这三年他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如今和莫涟已是差不多齐平,现在穿着带一点跟儿的拖鞋,显得就高了一些。
“对不起”薛瑾琦小声的开口,“我一直在利用哥对我的爱和宠溺。那么重的话和现在的收留,我不知道我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莫涟没有回头,但薛瑾琦却真切地听见了他的回应。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莫涟总是会想起薛瑾琦,在那些明媚的带些春光的日子里,也在那些灰暗的低谷里。
而薛瑾琦的这三年,没有明媚的春光。他只有数不尽的伤痕和逃避不开的痛楚。
“我想跟着哥学做饭,可以吗?”薛瑾琦小心地拿了餐具出来,摆在桌上。“我以后做菜给哥吃,哥就可以多休息了。”
莫涟浅声笑他,心底好受不少。“今天做的是半熟芝士,前阵外面火,就学了。不知道你尝过没有。”
薛瑾琦侧过头瞧着锅里的芝士糊,又瞧着莫涟一步步地将芝士糊放在模具里加上层油纸,还不怎么能瞧出来样子。
他倒是没吃过的。打工的钱都交了学费,没什么钱再吃零嘴。进烹饪店,也是旧时的记忆了。
薛瑾琦等着莫涟从烤炉里取出金黄色泛橙的芝士蛋糕,这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嘴馋的望了几眼莫涟,乖乖地坐到了桌边。
tunrou贴上椅面的时候痛极了,他轻轻地嘶了一声,眼眶有些泛红。抬起头再瞧莫涟,又想起来那些时日里的委屈。
他最近总在想这些事,他和莫涟喜欢的样子肯定完全不一样了。他变得爱哭,又贪甜,总是委屈和难过。
莫涟却总是那么耐心,对他又那么好。薛瑾琦瞧着眉目温柔的莫涟,长舒了口气。对方真的是全世界最温柔不过的人。
莫涟或许的确不善言辞,不喜笑颜,总是显得冷淡薄情,可在他眼里,这样平静的生活加些蜂蜜糖般的快乐,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