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唱片行门口的阿娟看到这种阵仗时,差点
就吓到要找地方躲起来,因为她作梦都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的场面,要不是杜立
能早一步从车上跳下来拉住她,这位当事人很可能当真来个落荒而逃。
满天彩霞之下,那种旗正飘飘、威风凛凛的感觉,使整个队伍就像是正在征
途上的雄狮一般,每个成员脸上都有着必胜的神采,别说一路上还有援军赶
来加入,光凭触目所及的兵马就很难有帮派可以抵挡得住,因此斜倚在厢型车上
的五元不停喷吐着烟圈说:「这场仗没得打了,旧镇可是有我们的暗棋在呐,就
不知等一下是哪个白目要倒大楣?」
诚如五元所料,这场战争根本没机会进行,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圆环铁鹰帮
一听到大军压境的风声便打算装孬,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就算想当缩头乌龟
也会被人揪出来,所以即使躲到山上的公园裡也很快让人请了下来,调停人叫阿
泰,是现任的民意代表,在他的斡旋之下,那隻纸煳的铁鹰只能照单全收,被砸
的小吃店赔偿三十万解决,杜立能带来的五百名人手席开五十桌、外加当地警政
首长与仕绅还得六桌,这些酒菜钱也必须全数吞下,没有任何打斗和伤亡,整件
事就此误会一场。
酒席开在邻近的市区内,一家婚宴广场被包了下来,不过一向便不热衷这类
场面的杜立能是窝在楼上包厢,原来阿泰是他的远房表亲,没当民意代表以前也
在道上混,所以对他的大名早有耳闻,因此当公道伯打电话过来照会时,整起事
情已经准备要急转直下、迅速收场,望着在楼下打躬作揖、四处敬酒的铁鹰帮徒
众,小煞星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批傢伙没一个敢开熘,看来应该有人在旧镇
这边很早就做足了功课?或者,幕后另有高人?」
这位热诚的表哥并未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叫小杜暂且稍候一下,等他端着
酒杯到楼下打完招呼、连乾三杯绍兴向众人敬完酒以后才又跑回楼上搂着心仪已
久的表弟说:「我现在要透露的秘辛你应该从未听过,因为事关我的姑姑、也就
是你妈妈年轻时的一些过往,如果中间你有任何疑问的话先别开口,让我一口气
讲完你再发问,这样故事听前来才会精彩,怎么样?能不能先按捺个十分钟?到
时候你刚才那个问题自然就有答桉了。」
或许是酒过三巡、大家情绪都有点高亢的缘故,再加上事关母亲,因此杜立
能难免也会好奇,看着表哥慎重其事的表情,却又不避忌同桌的其他人士,照常
理判断应该不至于是要讲些乱七八糟的鸟事,所以他只是用大拇指反比着坐在身
旁的阿娟应道:「没问题,只要不是女性不宜的东西就好。」
「放心!这种有点罗曼蒂克的故事,说不定陈小姐会很感兴趣。」
阿泰先拢了下垂在额头的髮撮,他这个动作杜立能倒是有些熟悉,因为母亲
娘家的男性好像都有这种少年秃的特徵,随着年龄越大拨头髮的次数也会成正比
增加,果然这个表哥也是先按了按头顶之后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一则江
湖传奇,所以请各位要仔仔细细的听我道来。」
故事其实不算太複杂,但男女主角的身份对杜立能而言实在太敏感,因为一
个是他母亲、一个竟然是公道伯,话说这对年纪相差十八岁的剧中人在N年以前
不知为何会撞在一起,那时候尚待字闺中的杜妈妈是在一家日本商社上班,而业
已声名大噪的孙老大刚被管训回来,按理说这两人根本没机会能够碰头,不过无
论是善缘或恶缘、甚至是孽缘,该来的总是会来,想避都避不了,所以就在一次
黑道的大火拚当中,命运把这两个素昧平生的男女连结了起来。
那年代黑道尚未使用枪枝,偶一为之则必然引来罪加一等的牢狱之灾,所以
流氓习惯用刀械对干,只有大哥级人物才能拥有正统的日製武士刀,那天下午有
四、五个角头因利益纠葛的问题相约在市立公园谈判,结果一言不合便分为两派
互相砍杀,由于双方长期以来就有夙仇,因此可说是刀刀见骨,下手绝不留情,
不过气势如日中天的孙老大这边还是佔了上风,为了要永绝后患,他下令这次一
定要把死对头臭狗森干掉!硬碰硬不到三分钟对手便开始溃散,节节败退的
臭狗森虽突出重围,但贴身护卫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自己的手脚也多处受创
,不过仗着身材魁梧、体力过人的先天条件,他依然边跑边杀的奋力御敌,只是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