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大笑着,马车已急驶而去,渐渐又看不见那少年的人影了。
正当李寻欢想结帐时,那个他昨天在路上遇过的少年突然出现,并说:「我请你喝酒,我刚拿到五十两银。」
「怎幺不等我这个朋友来到,才一起喝酒呢?」
但现在,只为了一罈酒,浊酒,他竟不借忍受别人的汕笑,辱骂,鞭打,甚至不惜像猪一样被打得滚在泥浆中。
李寻欢和孟星魂齐声说:「楚兄你也来了!」
李寻欢心中一寒:「这碧血双蛇两兄弟,正是西门柔的两个大弟子,而「蛇鞭」西门柔在上排名第七,这个小子竟然杀了他们两人其中一人?」
少年看了他一眼,道:「好,我请你。」
现在这滚在泥浆中的人,的确就是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吕凤先!
是什幺事令他改变的?改变的这幺炔,这幺大,这幺可怕!
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天已渐渐地黑了。
李寻欢问道:「只要有人肯出高价,什幺人你都杀,甚至包括你好的朋友在内,这是不是真的?」
看着伏地痛哭的吕凤先,有感彼此都是天涯沦落人,李寻欢便吩咐随从带了他去一间客栈好好休息。
李寻欢追问之下,才知道吕凤先的女人林仙儿,脚踏两条船,而她最终选了上官金虹。这个打击彻底摧毁了吕凤先决斗的意志与信心,于是不战而败。
少年道:「是,只可惜我没有朋友可杀。」他又说:「因为我根本没有朋友。」
吕凤先冷冷道:「银戟温侯已死了!」
李寻欢又打开车上的帘子,是在一条长街上的屋檐下。
李寻欢:「小子,怎样可以在一天内赚来五十两呢?」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雨水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孙蝶竟找不着高大姐的身影,楚留香,李寻欢及孟星魂等人,已开始在开怀畅饮了
少年又道:「只可惜另一条蛇,碧蛇神君,已被人在我之前干掉了,否则我便可以多赚五十两!」
楚留香便让李寻欢和孟星魂互相认识了,也介绍了孙蝶和女扮男装的铁心兰给他们认识。
李寻欢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我走,但等你买得起酒的时候,你肯请我喝一杯幺?」
此时,一把他们两人都很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大声道:「我也算是你们的朋友吧?」
他李寻欢在想:「银戟温侯」吕凤先在兵器谱上列名第五,今天却为了一个女人落得如此,难得他有一身的好本领,却始终闯不过情这一关!」
没有笑出来,却柔声道:「我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花钱买。」
李寻欢对他说:「你好像生了场大病,这病只有两种药能治好。种是家,第二种是时间。」但吕凤先回答说,他早已没了自己的家,因为他早已不是他了。李寻欢道:「你若肯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时候,就一定会变回原来的你。」
少年道:「有人说,聪明人宁可信任自已的仇敌,也不信任朋友。」
他酒喝得并不快,但却可以不停地喝几天几夜,他用酒来麻醉自己,他何尝不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呢?
到了第二天黄昏,李寻欢便从房中行出来想吃些东西,可是快活林的饭店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毕竟不多,所以他就先在饭铺里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酒,慢慢地喝着。
李寻欢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也不敢相信,但他却不能不信。
有一个烂醉了的男人,他认出了他是谁,昔日,他的白衣如雪,在人群中就像是鸡群中的鹤。
他自己显然也不屑与别人为伍,就算将世上所有的黄金部堆在他面前,他也不屑和那些他所看不起的人说一句话。
李寻欢道:「朋友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分不出谁是你的仇人?谁是你的朋友?」。
李寻欢见雨都停了下来,便不慌不忙的来到了他要来的地方了,快活林,他比约定的日期早了一天到,于是他便在那里住下来。
李寻欢拿着雨伞下了车,只淡淡的笑了笑,道:「阁下是银戟温侯,吕大侠吗?」
李寻欢道:「够清楚了」
少年道:「好,你走吧。」
李寻欢道:「我岂非你的朋友?」
少年道:「都没什幺,有人出一百两请我杀碧血双蛇,我杀了其中之一。」
他又说:「很多人都被朋友出卖了,因为你只提防仇敌,而不会提防朋友。」
快活林一向都也招待女宾的,所以连李红袖及宋甜儿都一起进了来,也在这里与其他宾客一同就座在大厅四周。
李寻欢觉得有些意外。
少年的脸上像是没一点血色,道:「不是我自己买来的东西,我绝不要,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