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先借我十五万吗?”你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巡视着他忽暗忽明的神色变化。
“哥,你别这样…我们是兄妹啊。”
可是,杨夜粼他看不见。此刻,他灰白得如同死人般的面色未见有缓和,眼眸也没了以前的光彩,像蒙了一层白雾。很多时候,他就这般安静地坐在床沿上听着窗外的鸟鸣,把头转向窗外。
周泽山只是在吃醋。他讨厌你时刻挂念你的废物大哥,讨厌你纵容他的颓废,更讨厌你不能与他温存而去给那坨烂泥做早饭。
半举手机的手慢慢垂落,耐心不足的那方很快挂了电话。你怔怔地看向周泽山,眸中水光闪烁,“所以周先生的意思是…要包养我?”
你回来看见他像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地上的影子又瘦又长。
之前你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哭着求他振作一点,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我们一起相持着走到今天,多少苦多少累都捱过去了,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捱过去?大家都活得那么累那么痛苦,还不是照样过下去了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如今爸妈也都不在了,要是你也觉得活着没意思,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你忙握住他多日不能作画而日渐褪茧的大手,笑着落下眼泪,“哥,我没事…你想不想吃鸡蛋薄饼?”
周泽山亳不思索,简短答道:“好。”
说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你当时的情况,然后他卑劣念头一时发作,突然和你说了奇怪的话。
你回头望他一眼,以为他睡意尚浓而不想起,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天亮了,你的声音随着衣裙摩挲声响起,“周泽山,我回去了。”
“把电话挂了,我给你钱。”周泽山晦涩眼光中掺杂着你不知从何而来的炽热爱意,仿佛要把你的心脏烫伤。
“嗯?”你惊讶的目光投落在他面孔上,“周先生是怎么知道我…?”
“你也不用管我,去忙自己的事吧。”
“哥,你想出门走走吗?”你的声音将杨夜粼从悲伤中唤醒。
“那你等一会儿,我做好就端过来给你吃。”
妹妹照顾哥哥,不过是正常的兄妹情谊在作用。然而,他不想你总这样,总是牺牲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每每如此,嫉妒的酸水就将他整颗心腐蚀得火辣生疼。他想拉住你,把你锁在他身边,抱紧你的同时也想将头埋到你颈窝,想要在情难自禁的时候低喃你的名字,听见你的应答。他想要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时间更多地属于他。
“不。”杨夜粼平静地摇摇头,“我不想他们看我笑话。”
喜悦的情绪充斥在你头脑里,也没怎么注意到杨夜粼在你走出他房间时迅速消失下去的笑容。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恨恨想道:死杂种!竟然敢碰我妹!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周泽山望着你的水眸,沉默着不言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与他的关系,如若他告白了,你拒绝他怎么办?谁会喜欢一个闷着性子的男人?他不想你害怕,不想你躲着他,他想要你。
从那以后,你成了周泽山的枕边伴侣,成了借口兼职上夜班的彻夜不归者。
“…别哭。”杨夜粼苦笑着,一只手在空中摸索,“我现在可不能为你揩眼泪了……何况,我也没说不活了。”
但现实却是,你更多地以为自己不过是他饲养的一只金丝雀,他不过是迷恋你的脸蛋和肉体。你应该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赚钱和让杨夜粼振作起来的事情上。
要说他如何得知你的事?其实并非他神通广大,大概是他失去视觉后嗅觉灵敏了许多,又因为他知道你从来不吸烟,也从不喷香水。但他发现你最近“下班”回来,衣服上不仅染有淡淡的烟味,还有根本不同于你沐浴花香的熏香!
“嗯。”他没睁开眼,只是轻轻地答了一声。
会不会是他多想了?不可能。杨夜粼仔细地想过,如果你是正常和别人恋爱了,不可能不告诉他。而且,他最近突然想起他眼睛动手术的费用一事。他才惊觉,你有事情瞒着他。因为你没有那么多能耐存下那么多钱,你身边也没有相交到什么大富大贵的朋友。所以,你肯定是被人胁迫了!要不然,你为什么隔三差五地就要“上夜班”,之前的兼职根本就不用上夜班!
“谁说你拖累我了?”你鼻子发酸,哭意酝酿在声音里。
杨夜粼没想以前那样就此打住,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是兄妹,我才不想拖累你。 ”
杨夜粼越想越恨,怒得全身发颤。不行,他要把那个杂种找出来再狠狠地揍他一顿!他不能是个废物!他的妹妹不能被欺负!
杨夜粼淡淡笑着,开口道:“好。”
“…那你待会想吃炸酱面吗?我去给你做。”
“高一5班杨寂春。”
如今正是暖春回归日,浪漫又冷酷的樱花像往常一样在这个季节里满不在乎地盛开着。微风轻轻吹过,花雨缤纷落下,洋洋洒洒,正如无数日本纯爱电影中的绝美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