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是属下安插在郑王军中的细作将属下带到此处,大军四周皆是锦衣卫,监视此地一切动向,也包括我等大军。”
“朕心急如焚,这一次全赖你们各位大臣了。”承天门的景色不如万岁山顶俯瞰,朱厚照自嘲的想着。
李凤固辞不受这极为贵重的相赠,浅浅的行了一礼匆忙离开,出了大帐混入夜色中。
“与王爷暂别,属下奉命即刻前往我大军处,属下调小队人马袭击郑王大军,郑王人马被属下吸引,本可远离王爷身处之地,使王爷脱险,不料有人身着明黄锦衣从王爷所在之处奔出,被郑王的探子探得,继而引来郑王大军,使王爷孤身陷入险境,属下万死,请王爷责罚。”单周再次伏地。
宁王感觉苦药发挥了点作用,手掌和手臂的痛感减轻了不少,喉间也不似刚才那般腥热,“我已说服郑王两日后与谷王韩王辽王对决,三王一起攻打京城,明日午夜,你召集手下高手,于军中细作接应,于郑王大帐前听我号令,与我一起杀了郑王。”
“你是说……请君入瓮?”朱厚照虽然烦乱,但无时不在思索破敌良策,他立即领会了不懂的意思。“可是,四王会中计乖乖入城吗?他们那么多的兵马如何安置?”朱厚照和不懂下了高墙,往宫中行走去。
朱厚照转身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太傅……”
“凤姑娘且慢,”宁王拦住她,从袖中掏出一物,“这是先皇赐我的令牌,此令牌可以随时出入宫禁,你多次帮我,在郑王处可能有不便,如若你想离开,就拿着这个,凡大明疆土,守军皆可放行,无人敢阻碍,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这令牌去年秋末自江南回到京城,先皇嘉奖宁王护驾太子有功特意赏赐的,宁王一直携带在身,从未示人。他要借此来使李凤彻底感激自己,为他驱策,才能在此营地自保后图谋郑王大军。
“饮食不在贵贱,只在味美就行,”宁王举着半块烙饼,又咬了几口。“去年我协助治理黄河的时候,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一个老伯亲手为我做了两张葱油饼,那个味道我现在都能回味。”
“现在城外已经挤得快站不下了,还是你皇帝威风啊,一人占着这么好的位置看风景。”不懂并没有上前,依旧在朱厚照身后。
“属下遵命!”
宁王席间对着郑王智斗加之身体内旧伤复发,实在没有胃口,如今夜深人静时,心绪稍稍放松时,才觉得肚中饥饿,他接过了烙饼咬了几口,然后对着一脸关心的李凤,“味道不错,吃出了江南梅龙镇葱油饼的味道。”说完对着李凤舒展笑容。
“那就要看我们的计划了。”
“太傅有多大把握?”朱厚照也有些信心。
进食,这是军中的烙饼,若不嫌弃请王爷吃一点。”李凤从衣襟里掏出几个用心包裹的吃食,递给宁王。
宁王被朱厚照破坏了一出奇袭郑王的好计,心有不甘,又不得发作,“你是如何混入这里的?”
李凤微笑着感叹宁王的贤德,却不知该如何借口夸赞,只是拾趣的笑着。
李凤受宠若惊般,顿时觉得失礼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宁王,“王爷皇天贵胄,竟然也不嫌弃这平民的食物。”她声音绵软,令宁王闻之疲惫大减。
朱厚照派出的锦衣卫已经布下海网,依旧没有宁王的下落,他犹记得宁王规劝他的话,坐镇京城,敌寇才不能有机可乘,朱厚照若不是为了信守这个诺言,早
宁王嚼完了最后几口食物,眨眼之间眼神一变,目光犀利的投向方才李凤离去的地方,单周循迹着李凤的脚步,摸到了宁王栖身处,他换过了一身白衣,也穿上了郑王的军卒甲衣,单膝跪下,“王爷!我等护卫不周,让王爷身陷敌营,属下万死!”
“王爷,夜深了休息吧,”李凤顾及这是军中要地,不敢再多停留,“郑王多年经营,为的就是此刻争权夺利,王爷一定要多加小心。”她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皇上,我突然有办法了!京城风景这么好,我们也邀请四王来城中好不好?”不懂抚掌道。
“不知道,很少,先拼了再说吧。”不懂难得不再故作潇洒,非常诚实的吐露道。
宁王甩袖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手下的背脊,“情况如何了?”
“可惜,我如今被困军中,只能借凤姑娘的烙饼来回味了,不过吃过了凤姑娘的手艺,以后烙饼就是最美味的。”宁王说完嚼着食物视线不离李凤,李凤应该是单纯的帮助自己,而非和去年一样,是郑王派来的“美人计”。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来临,京中民心惶惶,惧怕城外藩王攻入,自家不保,城中囤积居奇,碍于城中守军军容严整,时刻巡视,才没有出大乱子,朱厚照在承天门上看着脚下,宁王依旧下落不明,城外剑拔弩张,这天子之尊并非四方臣服安枕无忧,相反,天子肩挑日月身负社稷,真正是孤家寡人,他望着绵延的楼宇巷道,暗暗决心与京城共存亡。不懂就在新皇身后,看着他以江山为景的背影,陪同默立许久,“你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不懂思虑后,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