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渐渐明白,那有什么众生平等,从来都是三六九等。
我特别喜欢夏天,喜欢学生时代的暑假,只不过那些日子已经渐行渐远,五毛钱的冰棍,田野间的蛐蛐儿,清晨盛开的牵牛花,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长大之后的夏天,在以后的回忆里也只是那些天很热的日子。
我骂他,说后悔也不关你的事,他气不过就跑了。
我上初中去了另一个学校,后来蒋遇隔三差五的不在家,他那老妈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找男人,蒋遇总是多出很多零花钱,我看着他的那个塑料管一天天被填满,比以往还要快几杯的速度。
“黎妆,你会后悔的。”他说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后来我安慰自己,不过一个小孩子说的话罢了,还是个小学生。
“黎……黎妆,我们班长大人有话对你说!”开口的那个小胖子我有点印象,应该是我们班的,在这个班待了两年,人都没有认齐。
蒋遇那时候还是个小矮子,留的头发却人模狗样的,还挺帅。
班长是个很高的大男孩,那天我被一群男的堵在楼梯口,一开始吓了一跳,我平时在学校虽然表面有些沉默寡言,不太平易近人,但是绝对没有招谁惹谁。
后来,这个问题也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
走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的叫声停了,变成说话的声音,那会一直在怕他们是不是听到了。
我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赶着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初恋在初二,其实也说不上初恋,跟小孩子耍把戏似的。
我黎妆他妈第一次在恋爱上认栽。
“是啊,姐姐的男朋友,以后你还得叫姐夫,不过你觉得姐夫不好听,叫哥哥也行。”我摸摸他的头,把书包扔一边就画画去了。
那个时候挺幼稚的,以年纪看人,小学生就是比初中生要幼稚,就像初中生比高中生幼稚一样,总是盼着能够快点长大,到高年级去,似乎这样就能收到更多羡慕的眼光一样。
我说好小子,姐姐都不叫了。
我笑了,说,好啊。
我和班长说那是我弟,他笑着向蒋遇挥挥手,便回去了。
我真的被蒋遇的问题噎到了,后来也想,一个小孩懂个屁。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继续问他,“那有没有找嘛?”
“黎妆,你谈恋爱了?”他抬头看着我,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不再叫我姐姐了,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来的太早了,他那天突发奇想和我说叫我姐姐显得他没有尊严,便再也没叫过我姐姐。
后来我小升初了,中间的事情也不太记得,只是那么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模糊又清晰,但总是快乐的。
但后来也想,我以后也会像老妈一样吗,跟着老妈住的那两年,她总是带很多男人回家,在家里做爱,声音有些吵,我想我的天性也是放荡的,这点写在基因里改不掉的。
我以前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那都是遇到蒋遇之前的事情了,在外婆家,那是妈妈的妈妈,那里比奶奶家要破很多,停奶奶说这里是新农村,我觉得很好奇,难得农村也有新旧之分吗。
班长支支吾吾的和我说了好多,看得出来很青涩,等等,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他喜欢我的沉稳,喜欢我的安静。
他也没理会我,自己做自己事情去了。
后来,我真的后悔了。
“我妈妈那儿。”蒋遇剪着寸头,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他说完之后把他的“存钱罐”拿出来,从兜里拿出十块零钱拿出来,塞进去。
我们放暑假在老家池塘里游泳,夏日的傍晚在山上捉螳螂,之前不知道在哪儿抓了两把牵牛花的种子,撒在奶奶家门口的篱笆上,竟然爬满了整个篱笆。
在恋爱上面,我一直是个极不正经的人,他每天放学送我回家,我也答应,他每天给我买早餐,我也接受,省了一笔早餐钱,他给我买了个所谓的初中生戴的情侣表,虽然嫌弃,但还是如他的愿戴上了。
[2]
“那个……你妈妈她……他有没有找新的爸爸?”我问的很直白,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那个是叔叔。”
“那你以后叫给我听好不好?”蒋遇的声音很大,我被吓了一跳,生怕我听不见似的。
“没有。” 我那时问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回答我,他不喜欢那些谈论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我不说话了,继续龟跪在门口偷听,里面似乎到了高潮的部分,我突然想起来上学期生物书上面学的那个词——性交。
“你这些天去哪了?”那天他在家,我终于逮到一个质问他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午心情挺好,我搂着蒋遇的肩往家里走。
现在一想,也难过蒋遇骂我,说我像妓女。
也会这样叫……叫吗……”他的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敲了敲他的脑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那天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了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