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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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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辰想起了曾经自己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宋秉诚教他弹琴,教他摄影,教他绘画,教他西餐礼仪,教他欣赏古典音乐......他前期表现得有多么完美,在原形毕露后就显得有多么可憎。

    “我不饿。”沈知辰回过神来,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口粥,皱起眉头说道:“而且我不想喝粥了。”

    宋秉诚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呢喃道:“欢迎回来......”

    宋秉诚逼着他跟李柏川分手以后,就给他下了药。他装乖装了一年多,才找到机会跑到戒药所,让专业人员帮自己戒断。

    “胡说!”宋秉诚轻轻地斥责他,眼睛却盯着他手臂上的伤,神情变得有些难过,他问道:“这些伤......都是你自己挠出来的吗?”

    “是啊。”沈知辰轻轻地回答道,“宋秉诚,我难受得都快要死过去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在他身边看书的宋秉诚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他天天让我喝粥,我烦都烦死了。”沈知辰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故意表现出排斥的样子,“我想吃肉,吃炒饭,他都不允许我吃,简直就是虐待我!”

    宋秉诚说,“那你还在他家里待着不肯跟我回来?”

    沈知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小时候的事情。”

    他恨、他恨极了,他恨所有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人。

    沈知辰梦到了他在戒药所的那段日子。

候宋秉诚会觉得他不谙世事,可他又常常忤逆他,做出一些让他很不开心的事情。他既想要得到他,又想要毁掉他,但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舍不得真的做点什么,只能小小地惩罚他。

    沈知辰啊沈知辰,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呢?

    ——包括他自己。

    他朝着他招手,温柔地说:“快过来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今天还没有吃药吧?我把药也准备好了。”

    宋秉诚把粥碗推到他的面前,他的笑脸在灯光下显得那么温馨,简直像极了人世间最好的伴侣,帅气、温柔、贴心......

    沈知辰看着面前熟悉的这一幕,慢慢地走到桌子边上,盘腿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沈知辰对他翻了个白眼,“要是你再给我喂药怎么办?你知道我戒药戒得有多辛苦吗?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你看看,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他说着就捋起了袖子,将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展示给他看,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想我给你拍片给你赚钱,然后再拿赚到的钱买你的药!”

    “我当然讨厌你了,你控制我,囚禁我,还给我下药,你根本就不是好人,我当然讨厌

    “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不知道,这些伤都是你害的。”

    ——像一条毒蛇在亲吻自己的珍宝。

    “怎么?李柏川的粥能喝,我的粥就不能喝了?”

    “先将就着吃一点吧,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我去洗个澡。”他不愿意再说更多的话,从床上爬起来,拿了衣服和毛巾就进了浴室。

    沈知辰惊醒了。

    “对不起......”愧疚溢满了心脏,宋秉诚将沈知辰抱进怀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我很抱歉,你原谅我好吗?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等他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宋秉诚已经在卧室的小桌子上摆好吃食了。

    明明他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喊疼,可是宋秉诚还是心疼得受不了,他凑近了细细地看他手臂上的伤疤,有明显是指甲挠的,有明显是用牙齿咬的,整条手臂上都布满了这些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刺眼。

    “真的吗?你不讨厌我吗?”

    他是见过很多人戒药时疯狂的模样的,可是一想到那些疯狂的、将自己折磨到满身是血的人是沈知辰的时候,他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他开始后悔自己给他下药的决定,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巴掌!

    他在睡觉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后背都湿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什么。

    沈知辰也抱住了他,安抚似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只要你不给我下药,我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跑了。”

    药瘾发作的时候真的太痛苦了,他觉得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虫蚁啃咬一样,他又冷又热,胸闷气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不停地颤抖着,不停地打着寒颤,他拿头撞墙,却感觉不到痛苦,他咬自己,他挠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抓花,把自己的手咬断,他疯狂地虐待自己,直到被束缚带绑在了床上。

    他欺骗了他......彻底地玩弄了他的感情、他的人生!

    “怎么了?不吃吗?”宋秉诚见他迟迟不动手,疑惑地问道:“不想吃吗?还是......不想跟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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