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有些不听使唤。
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你说得太对了，简直跟我一直想的一模一样，这家伙又白又瘦，看上去阴气沉沉的，还杨灿，哈哈哈”
“闭关锁国。”何余丢给我一个你真无聊的白眼，接着又兴致勃勃道，“为了这些场景世界，我可是氪了不少金啊。偷偷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学这个游戏的编程，学成后就可以自己建造想要的场景了，这样多爽。杨灿，你看，选哪个？魔幻大陆？天空之城？死寂腹地？”
拥挤的地铁上，我看到游戏设备的宣传广告。
他们就好像人们对于理想的化身，那样的完美。
何余选中了其中一个场景，接着，我便看到周围的纯白色空间正逐渐消失，一栋栋高楼平地而起。
“啊这样啊不过你居然没开放世界，这个游戏的乐趣不就是大家一起耍才好玩嘛，去别人家的世界串串门子，体验一下不同的冒险什么的，一个人窝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啥意思啊？所以我才在家里买了两幅设备啊，就是想朋友来家里时可以一起玩。”何余看了看我又道，“还有你这个杨灿，你还能再无趣一点吗？”
接着，我看到了，我看到屏幕里的朝我伸出手，他说，『来吧，来和我尽情体验吧！』
或许一直沉浸在只有我和两人的世界里太久了，让我逐渐忘了一个事实。
我观察着一路上并肩作战的两人，我眼前的这个“”，从样貌，性格，甚至是走路的姿势，步态，以至行为举止的一切细节都和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他不是我的。
“随意，我都行。”
我看到地铁上有人正戴着目镜，弧形的目镜上正跃动着冰蓝色的线条，这些人的脸是僵硬的，麻木的，我不知道他们正在体验什么样的世界，而他们的伴侣又会不会是？
伴随着灵动的配乐，各色各样抢眼的虚拟人物逐一亮相，他们或可爱，或漂亮，或帅气。
往常下班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戴上目镜，进入寂静之原和待在一起，只是今天，我却没有
我没有回话，只是笑笑。
远处有人穿梭在枪林弹雨间，朝我和何余的方向跑来。
“嘿嘿，枪战场景，我小时候就特爱玩这类现代战争的游戏，当然也要真实体验一把咯。”
怎么回事？
耸立的高楼大多残败不堪，楼里早就没了人影，高楼林立间几辆履带坦克正在缓缓前行，楼顶上空则旋转着几架直升飞机，还有一架断翼了的直升机直接撞上了一旁的高楼。到处都弥漫着硝烟，有炮火在我身边击落，我感到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地铁内稀薄的空气令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响，地铁前进的声音，交谈的人声，还有中英文报站的声音。
“那就这个吧，我也刚玩没多久。”
我猛地扭过头，不再去看。
“，你来了！”一旁的何余在我之前先开口，冲来人挥了挥手。
“”我吐出一个音节。
我的大脑嗡嗡一片，我有些受不了，便顺着匆匆的人流提早下了地铁。
我好像逐渐明白了什么。
何余扔给我一把枪，接着又用手肘碰了碰一直呆愣着的我，凑近我耳边道，“嘿，怎么样，我的伴侣？他真的超可靠，又帅又强，我可真佩服自己当初的眼光。不过说实话，这玩意儿的体验真的是超棒啊，每次一进来我都不想再出来了哈哈。”
他越来越近，待看清来人的模样，我微微睁大了眼。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瞬间跳漏了半拍。
是，他穿了身兵人的服装，更突显出了他刚硬的气质，他的身后没有背着大剑，而是双手端了把重型机枪。
是公开的，人人都可以拥有他，他可以成为任何人的伴侣。
点了点头。
面前的两人交谈甚欢，这个好像并不认识我，他的眼里只有何余。
戴上目镜后，我和何余一同进入虚拟世界，白茫茫一片的初始空间里，我看到何余的形象十分夸张，奇异混搭的服装，还有不止一种颜色的头发。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也玩这个啊？”何余问我。
“不了”
“不是”
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并没有开放我的世界”
我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为什么啊？难道你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介绍一下哈，这是我的伴侣。，这是我朋友杨灿。”
你的伴侣？
“什么？原来你有账号啊？”
“话说下次也开放你的世界嘛，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接着，我便看到转过身看向我，目光透露出些许审视的意味，“杨灿不错的名字，只是和你不是很搭。”
我看到地铁上交谈的人们，我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唇，他们是不是也在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