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少年踏着星光翩翩而至,大抵不过如此。
轻轻一瞥就将深深印刻在细细浅浅的脑回当中,成为水晶体当中那个闪烁的星子。
扬皙先是听到sao动声,她才看到挽着别人手进场她思思念念的那个人。以往柔顺自然垂下的发色碎发被细緻的造型过,露出半边额,带有英气的眉,反而更衬的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身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却独独透露出一股瀟洒劲帅,他神色一贯似笑非笑的调性,从前就知道黑月出色,却没像今天一样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扬皙心里一堵,把眼神收了回来,却彷彿习惯作祟,她不可抑制的仍是注意到他移动的方位,舞会会场称不上宽阔,但黑月硬是被那女生拉着走,走往了与她所在相反的方向,站在最远的距离,扬皙一时之间只觉得委屈,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停留在手上的香檳一饮而尽。
她从没喝过酒,仅仅是香檳却呛的她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狼狈不过如此,她顶着烘热的双颊,盯着她被磨破的脚跟,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她现在已经没把握。
黑月把扬皙可怜兮兮的模样尽收眼底,她脚后跟的血味也时不时的漫进他的鼻腔,弄的他心神不寧,他将舞伴送到位子上,本想就这么走了,谁知道那女孩也不笨,拉着他的衣袖笑脸盈盈,「你就陪我喝几杯饮料,我很快就会一声不吭地放你走,怎么样?如果你要直接这样给我难堪,我也有我的做法。」
黑月冷冷的看着她,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不用说威胁利诱,但扬皙在乎,在乎在心里却不肯说出口。
黑月起身拿了两杯饮料,一杯递给对方,一杯飞快的一饮而尽,并将整个玻璃杯倒掛摇着,一语不发的坐在她身侧坐下,「要喝多少?」
「到你倒下为止,你可能不知道,我酒量很好。」
黑月冷笑,「那你还不快去拿?拖时间谁不会?」
拼酒一直是舞会当中的馀兴节目,黑月身边陆陆续续聚集起人chao,不论扬皙如何伸长脖子,都看不见厚实人墙后的黑月,她感觉自己就像香檳当中的气泡微小而逐渐淡去,新拿的这杯香檳酒味更呛,她却有种异样的兴奋,彷彿只有透过热辣的烧灼感流过她的心口,她才能确认自己还存在。
没想到握在手上的酒杯就突然被抽走,一抬头只看到沉齐光对着她直摇头。
「劝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喝比较好,他们开始加厉害的东西了,会很容易醉的。」
扬皙的眼神早就有几分迷濛,再加上双颊的嫣红,看起来就像隻想睡觉的小兔子在撒娇,扬皙不满的对沉齐光做了鬼脸,「哪有那么容易醉?」
「真的啊,你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不信你等着看,你绝对会感谢我,不然你就等着在你的人生留下血淋淋的黑歷史。」
扬皙怎么也搆不着沉齐光高高举着的酒杯,她张口想要反驳,一声清脆的声响却突兀的撕裂了现场乐队的演奏,打破一片欢腾的酒酣耳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声响的发源处,却发现不只一声,甚至还接二连三的出现玻璃杯碎裂的声响,细碎的玻璃裂块斑驳的散落在地板上。
随后还听见人痛苦的呻yin,那原本坚实的人墙瞬间退开来,扬皙仍然没有看到黑月,他恰巧被遮挡,但现在眾人注目的焦点却是黑月的舞伴,她狼狈地吐了一地,隐隐约约还可以闻到在空气中飘散的腥臭味,狼狈却不只如此,那女孩的眼睛满布着血丝。
「哈,哈哈,结果居然是我先醉了!不可能!哈哈!怎么可能你还没醉!怎么可能!」
她疯狂的笑着,看起来有几分痴狂,扬皙简直看傻了。
隔着人chao,她终于看到黑月那双修长的腿,姿态优雅的翘着,他坐在椅子上,对比那女孩的失态,几乎可以说是不动如山,扬皙几乎可以看见黑月那挑衅的笑容,点缀在他那张妖孽一般的脸皮上。
「不自量力,不是说要灌醉我吗?」他在笑。
但扬皙分明闻到了那语句间的酒气,让本就张扬的语句听着更加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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