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
泥泞的山路上,雨下得异常的大,雨声淅沥,和豆大的雨滴一起打在谢晓的脸上的,还有男人狠厉的巴掌,疼得她想哭。
她也确实哭了,哭到最后嗓子干得发涩,脸疼,喉咙也疼,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从脸上滑落下来,又带走了嘴角的血珠。
她的衣服早已经被扒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裤,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压下一个男人,肥硕的身躯压得她呼吸一窒,男人贴着她,汗津津的触感让她恶心得想吐。
谢晓挣扎着想逃,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一把按住了双手,他稍微直起身,接着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后背是浸入四肢百骸的凉意,胸前是粘腻恶心却又滚烫的皮肤。浓密的胸毛蹭在她身上,像是一万只蜘蛛在爬。
谢晓惊叫着再一次想要逃开,可面前这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把将她的头按了回去。肥男的头在她白皙纤细的颈项间激动地拱着,又亲又咬,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他的嘴里呼出浑浊肮脏的热气,脸上坚硬的胡碴扎得她发疼。
谢晓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声音已经哑了,破碎的哭声从干涩的喉管中溢出,被打到红肿的脸即使是风吹过都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谁来救救我……”少女在心里无助地想着,却没人来救她,身上的男人举动越来越放肆,粗肥的大手用力揉搓挤压她柔嫩的胸脯,有什么硬挺的东西正在缓缓侵入她的腿间……
谢晓猛地睁开眼!
她一下直起腰,坐起身来,而后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新鲜的空气和屋内熟悉的馨香渐渐让她冷静下来,谢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松软的棉被。
她再一次梦到了那阵忘不掉的春雨。虽然最后有人救了她,肥男没能真正对她实施侵犯,可这段经历就像是那天的天气一样,昏暗、shi冷……一切都好像发生在地狱。
床头柜上的药瓶被谢晓收进抽屉,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睡着了又会继续做梦,她不是很想继续吃下去。
随手捞起一旁的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
起身走到窗边坐下,在等待腿上平放着的电脑开机的过程中,谢晓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她微微眯起漂亮的杏眼,右手手指慢吞吞地打字回复着手机社交软件上的消息。
她参与编剧的一部小成本网剧这次意外大爆,虽然不是总编剧,但拿到了署名权,也算正经有了作品,在外人眼中也勉强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点开和好友沉云秋的聊天小窗,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沉云秋发消息提醒她:“明天你就要坐上午九点的火车来崇县,记得收拾好东西,别忘记带雨伞哈,还有多带点衣服,现在崇县回南天加冷空气,天天下阵雨,又冷又shi,祖宗你来采风可千万别感冒了。”
回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好哒”萌萌表情包,谢晓又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她把快要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手机也被她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小木桌上,手机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本半旧不新的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电脑已经开好了机,谢晓轻车熟路地打开文档,日常敲敲打打地写了两个小时,谢晓保存文档后给电脑关了机。
该收拾的东西早在昨天就已经收拾好了,谢晓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屋内只有小木桌上的台灯发着昏暗的光。
她突然不想坐在椅子上了,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和钢笔,谢晓起身然后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左手掌心托着笔记本,借着昏黄的灯光,谢晓将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写下一段话——
“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显得大的是Yin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不熟悉 、孤寂。
——博尔赫斯《死亡和指南针》”
灯光下,能被看清的不止是秀丽的字迹,还有因为掌心向上而露出的、在左手手腕上蜿蜒的,玫瑰与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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