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发烧躺了两天,没能及时更新,非常抱歉。
明湛将他的鸟儿找了回来,他一路都显得极高兴,紧紧牵着她的手,活蹦乱跳的,一路上逗弄着笼子里那只失而复得的鸟。可惜那笼子里的鸟却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只躲在里头怏怏的,无精打采的模样。
她想说我不动,你别这副表情。
那距离不远,几乎只差一个指头了,她耐心地等待着,口中叶笛声不断。二楼好像起风了,从她伸长的后颈领子里灌了进去,冷得她牙关轻轻地一哆嗦,鸣声漏了一拍,叫那瑟缩的鸟儿又不敢动了。
明湛低头看了那笼子里的鸟一眼:“带回去把笼子藏在吊兰里,白天再挂出来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她刚刚在树上吹叶笛能将鸟引过来,现下男孩对她很是信服,不由点头:“好,不过你刚刚在树上吹得什么曲子?”
伸出手去够了下窗台,差不多还有一掌的距离,叫她懊恼地咬了下唇。
棠棣之华十二
叶片轻轻抖动,发出一两个单调的音节,时长时短,细细听来如同鸟鸣,在这荒僻的院里格外清晰。窗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终于有了反应,听微微地动了动埋在翅膀里的脑袋,像在分辨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叶笛声不断,虽不成曲调,但是清越活泼。
“不过为什么你吹吹叶子那鸟就过来了?”
就是现在!明湛猛地往前,伸手拢住了它小小的身子——成了!她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感觉眼前有什么一晃而过。她坐直了身子,对着那叫木条封上的小窗,刚才似乎正有人透过小窗的缝隙看着她。
男孩名叫卢玉平,算起来是卢玉彬的堂弟,男孩贪玩,提着鸟笼偷偷溜了出来,不想半路让鸟飞了。听了明湛的吩咐出去找人,又刚好遇见了从凉亭出来的谢敛,便将他带来了这里。
她坐起来,盯着那窗台琢磨其他法子。二楼的窗台也叫木条封着,不过上边贴着的黄纸符已经在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淋下糊成了碎片,这个位置叫树枝遮盖着也不大惹人注意,所以没有新贴上去的符箓。
“下次别这样了。”他想了想才说,好像刚刚在下面脸色铁青的人不是他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湛!”
“你姑姑?”
鸟儿探出头,终于尝试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动了动身子。明湛紧盯着它,她坐在树枝上,双脚垂下来,半个身子沿着树枝趴下去,右手放在唇边,左手朝着窗台的方向伸长去。
明湛抬手顺着屋瓦努力勾了张叫风吹落夹在瓦片上的落叶,卷起来拿到嘴边,轻轻一吹,发出一声短促的清音。她又伸手调试了一会儿,这一回再吹出来的声音就清亮了许多。
这个念头叫她后颈一凉,刚刚灌进去的冷风,此刻像是化成了冷汗,打湿了里头贴身的衣裳。
卢玉平露出些遗憾的神色来,好在小孩子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低头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好似很快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明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刚刚那院子的主人是谁?”
她还来不及奇怪他是哪里找到的谢敛,就见对方站在树下,此刻眉头深锁、面色铁青地仰头看着她。他瞧着很生气,但又怕吓着她一般,努力压着声音对她说:“你别动。”
底下的人凌空跃起,他没踩到树枝上,若他也踩上来这树枝必定是要断的。明湛乖乖地坐在原地不动,只感觉眼前一暗,便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还未反应过来,已带她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上去的?”一旁的人问。
“曲子?”明湛一顿,失笑道,“那算什么曲子,顶多算个口哨罢了。”
明湛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正暗中窥视着自己,但她现在无暇四顾,只能紧盯着那只红顶蓝翎的鸟,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这回终于触摸到了它绒绒的羽毛。那鸟叫人摸着了,抖了抖翅膀下意识想飞,但不知怎么的,却又像是没力气似的,只张腾了一下全身的毛,又缩了回去。
“爬上去的。”
落地那一瞬间,明湛心想:要早知道能将他带来,自己实在不必费这个功夫。
忽然底下一声轻喝,打断了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联想。明湛垂下头,才发现刚刚跑出去叫人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身边还拉着个鸦青色长衫的男子——不是谢敛还能是谁?
男孩雀跃着飞奔过来,谢敛不露痕迹地替她伸手挡了一下。明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鸟交给他放进那金丝笼里,发现那鸟竟像是叫什么给吓傻了,老老实实地窝里头还犹嫌不足地将脑袋往翅膀里缩了缩。
“你是不是瞧见我姑姑了?”
明湛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解释那时候靠得主要不是叶笛,而是其他的本事,只能笑了笑说:“我外公教我的,我也不知道。”
明湛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看不远处谢敛拦下一个仆从,叫他去戏园里找找这孩子的乳娘,过来将人领回去。她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听男孩问她:“它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