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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对讲机里让我离开,我就赶紧照做了,然后那些破了的窗户里就开始有水喷出来,浪也大了一开始倒还好,窗户里的水不算多。结果我开出没多远,这东西就从一扇窗里猛地窜出来,还特么往前滑行了一段才掉下来,跟会飞一样!——”胡子坐在缆绳柱上,斧子就横在他脚边。
“不对。”摇头的动作让他额头碰触到了严盛的手心,冰冷的皮肤简直不像是个活人。“没有法则没有力量。”
严盛拽着毯子站起来:“晚点等停了船一起解释,你、还有我小姑。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你们知道才行。”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离能停船的地方已经很近了。“你在这里等会帮我小姑栓缆绳,我进去看看。”
“怎么了?”严盛在他身前蹲下来,一手摸上他后脑勺。
“严盛?”
“”少了一侧负重的水泥船轻轻摇晃两下,船头上一片沉默。
“”严盛一阵无语,他以为这条受伤的鱼会往下潜的,谁知道鱼也会跳窗?
安琪先去洗澡。太阳落山之后气温直线下降,一直穿着这身湿衣服吹冷风的话不感冒才怪。
严盛眺望着沉默和黑暗的水上楼群,再看了一眼挂在船边的大鱼。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蹲在船舷边上伸手按住了光滑的银色鱼身。
“咳”对他一连串的问题,严盛假意咳嗽了一声才开口:“听说这鱼不好吃,我也没打算吃它。”
“然后它就掉到船上了,一阵鸡飞狗跳啊!还好只是个脑袋偏着砸到,不然我们船绝对会翻——这么大个东西!”胡子摸摸斧子:“我引擎都忘了关就跳下去拿斧子看它,还好严姐冲上来掌舵它一开始脑壳都被劈开了还在扭,我才把它挂船外面的。哎严盛,你说这鱼到底有多长?十米超过了吧?是我们在先前村里看到的那条吗?”
一根粗绳子紧紧勒住鱼身的中断把它挂在船舷边上,但真正吃住重量的还是船头缆绳柱上的绳子——绳子穿过鱼鳃再从嘴里绕出来,这条曾经强悍又可怕的巨鱼如今像条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死鱼般被栓在这里,张开的嘴部整个下颌都是松散的。
“鱼?”舒茗微微偏过头,靠在严盛的手心里。
炉子上的水已经快烧开了,水壶里发着声。严盛一眼就看到了和碗柜并排席地而坐的年轻人。舒茗曲着两条腿坐在碗柜和隔板墙的角落里,双手抱腿、额头抵在膝盖上。
舒茗应该是不会感冒的,严盛借着船舱里的灯光打量他的脸色,再次询问了那栋大楼是否有为他补充能量,看舒茗缓慢地点头之后才在炉子上坐了水壶,丢了条干毛巾给他让他看着烧水。
“爸爸。”
“阿铭哥哥不舒服吗?”小姑娘表情透着担心,伸手指指厨房。
“就是法则呃接受法则的那条鱼。”
而他自己则粗略擦了擦头发,全身上下脱剩条平角裤,裹了条毛毯就又回到甲板上。
“那栋楼不够?我刚还吸收了那条鱼,那样也不够吗?”他描述的状况和贫血十分像,但严盛猜那应该是一种比贫血更严重的情况。
年轻人柔软的短发还是濡湿的,在他手下抬起头,苍白脸孔和那双几乎变成了绿色的眼睛里透着迷茫:“人类缺少力量的时候是这样吗?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晃、无法站立、冷”
“那?”
阳光已经几乎完全消失在地平线那头,他们的视野范围越来越小。好在世纪大道上有好几处适合就近停泊,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到。
他没说进去看什么,胡子也没问。
严盛记得自己没砍那么多下。
严盛对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推开门走进厨房里。
巨鱼的眼睛已经成了个血洞,除此之外鱼头到脖子附近还至少有十几二十道伤口,看着像是斧子之类利器劈砍造成的。
没有?!外面那条鱼难道不是楼里那条?不,它身上的伤口和他们在楼里的战斗吻合,不可能是其他的同种!
在胡子的注视下,大鱼的尾部像是融化一般消失在水里。消失的部位一点点往上攀升,从尾部到身体中段、到前段最后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鱼头。
“恩?”
“这鱼是被你们弄得飞出来的?你们在楼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啊?这鱼都能爬楼哦!你说这么大一条鱼我们能吃多久?好吃么?该怎么保存啊会不会吃到一半都烂了?”
光裹着一条毯子实在是不够温暖,还好进了船舱就暖和多了。严盛在客厅里没有看到舒茗,只有严萌在卧室门口探着小脑袋。
船身换了角度,挂在船舷外头的大鱼无法再晒到阳光,看起来整个都暗淡了。严盛光着脚走近,在已经亮起来的顶灯光照里看清了它的全貌。
“你是说给我们造成那么大威胁的那条鱼,并不
“鬼知道。”严盛摸摸嘴,可惜他现在全身光溜溜的想抽烟都没辙,只好拉紧毯子。
两条用来栓鱼的绳子失去了依托,轻飘飘悬挂在船舷边上,末梢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