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叫铁律，周大人事务繁忙，有什么案情先和我报备，我会转告给周大人。」

    「兴许是风太大。」绍白不甚在意道。

    「就是他。」

    「我改日再登门拜访。」慕容夏浅笑。

    「有人在看。」

    「你说的有理，我们这就告辞。」绍白顺势想带走慕容夏。

    「手拿开，好冰。」慕容夏偏头闪躲，他见四周的路人都没有注意这边，双手包覆绍白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试图搓揉出一些暖意。

    绍白牵着他往官府走去，走到官府的屋檐下，绍白转身收伞。慕容夏见他右肩一片雪白，赶紧伸手拂去他右边肩膀沾染的霜雪。

    「是。」绍白向他行礼。

    慕容夏默然不语，沐桐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他们。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你别乱想。」绍白想解释，但现在不是时候。

    「你的肩膀怎么都是雪？」

    「蜀公子客气了。」铁律回了一礼。

    两人之间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是慕容夏还是感到悸动，他偷瞥绍白的脸，对方直视前路，丝毫没有看过来，白嫩的手悄悄回握带着薄茧的掌心，绍白脸上的笑意加深。

    「或许不止，但是目前报官的就只有那对父母，一般认为家丑不外扬，受辱了也只好任气吞声。我们已经公开了柴豹的恶行，让家家户户守护好自家的闺女。」铁律神情无奈。

    门内的捕快注意到他们在门外徘徊，高壮的汉子身着红黑相间的官服，带着狐疑的神情越过门坎走向他们。

    慕容夏偷瞥周遭，有一名老人瞧了他一眼，他挣了一下交握的手，反被握得更紧。

    「蜀兄，家里来了客人吗？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沐桐道。

    「你们要报官？」

    绍白和慕容夏自我介绍一番，慕容夏向男人描述事情经过，铁律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缉令，把那张皱巴巴的纸举到他们面前。

    绍白脸上满是笑意，等他松开再反手握住。

    周遭稀疏的行人因为风雪飘飞，大家都低头赶路，确实没什么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这四个月内，受害者只有那名姑娘？」绍白道。

    「是不是这个男人？」

    「难怪今天街上都没看见年轻的姑娘，几乎都是男人。」慕容夏这才了悟。

    「我最近身体好点了，没那么容易受寒。」

    「我是男的！」慕容夏道。

    「手这么冰，冷不冷？」绍白用犹带暖意的掌心包覆他的右手。

    铁律

    「慕容公子说这个男人一个时辰在市集出现过，我会过去查探。天色渐晚，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捉到人了我会通知你们。」铁律道。

    「我们先去报官再回家。你差点就被那人伤了，听沐老板的说法那个人应该是惯犯，先通知官府捉人，免得又有人遇害。」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找上你。满街都是糙汉子，我想他大概耐不住了。」铁律耸了耸肩膀。

    原本抱在怀里的书被雪水弄湿了，沐桐拿了两本新书赠予他，慕容夏对他微笑道谢。

    「连伞都不带，穿这么单薄就出门了，万一受寒你又要喝好几天的苦药。」绍白责备道。

    「柴豹犯案已有四个月之久，为何你们没捉拿此人到案？」绍白道。

    雪花沾染在慕容夏的脸颊上，他抬手拭去。

    铁律的脸色变得阴沉，「那时执政的是蔡明大人，蔡明大人收了柴豹父亲的贿赂，说因为证据不足判柴豹无罪，那个受害的姑娘后来自杀了新帝及位后蔡明大人的官帽被摘，换周帘大人上任，七天前有个姑娘上吊自尽，父母上衙门报官，我们才得知柴豹再度犯案，周大人下令全城追缉此人。」

    「我只是猜测。」铁律摸了摸鼻子。

一声，别独自一人到处乱跑。」绍白道。

    「请留步，我还有话和慕容公子说。」沐桐制止他们离开，对慕容夏道，「你随时可来找我，向外头的伙计说一声就行了，他会带你来见我。」

    绍白垂在身侧的手靠近他，五指镶入他的指缝间，十指交握，牵起了他冰凉的手。

    慕容夏眉心拢聚，显然被误认为女人这件事让他很不愉快。

    「这个人叫柴豹，是个采花贼，四个月前曾经在城里犯过案。」铁律上下打量身高矮了他一个头的慕容夏，这个美少年在他眼中跟弱不经风的姑娘没两样，「你看上去娇皮嫩肉，大概把你误认为女人了。」

    「街上没什么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我只是出来走走，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慕容夏表情心虚，「红姑娘不是还在府里等你吗？」

    慕容夏拿着两本书，跟着绍白离开书肆，绍白撑着纸伞和慕容夏并肩走。

    「还顶嘴。」绍白捏了捏他的鼻头。

    「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义不容辞。」绍白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