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无声地笑了起来,“我的天,不会是代表爱情的红玫瑰吧?偷偷带着送给情人的鲜花,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难不成你的情人在这间艺术馆吗?真的好甜蜜,好体贴啊。”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李赫一怔,也笑了起来,和她的狡黠嘲笑一致的是,他的笑容里也不带有多少真善美。“我可以给你看,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好吧,她耸耸肩,将这个问题放下了。“旧京好玩儿吗,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我不是来这里旅游,我是来工作的。这是我的商务旅行。”“那也可以玩儿啊,难道人的生活里应该全都是工作,不可以玩儿吗?”她用手指卷着一缕卷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个男人说话。“这是我来的第一周,我还没有机会探索这个城市。对于我们国家的人来说,勤奋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是这样。”“日本人,韩国人,菲律宾,泰国,老挝,柬埔寨,尼泊尔”晓说漫话光波局都在南极生物峮仈八三令七汽五3六她一个一个数,每报一个,就等他做出反应,但他一直不做声。“到底是哪一个呢?”“出去的时候告诉你,说不定待会儿你就不想知道了。”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一种不露声色的愉快。“为什么会不想?”可惜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遇到的是一个滑不溜手的人,他依旧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一直在对我提问,现在我能对你提问吗?刚刚在外面,你和那些人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感到不高兴?”书筠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在这一声里,很快想出了一个谎话:“我在给他们提建议,建议他们丰富一下咖啡厅的饮品种类,怎么只有几种咖啡呢,我喜欢珍珠nai茶还有,谁会在看艺术展的悠闲日子里猛灌冰美式?”“冰美式怎么了?”“冰美式的口感像放在冰箱里冷藏过的中药,只有打工骡子才爱喝,专门拿来提神用。”“”“哦,抱歉。”糟糕,那么爱上班,他肯定喝了不少冰美式。沉默一分钟后她试着把话补一补,“那么,你喝过中药吗?”
“黑色的ye体药水,我喝过,小时候我妈妈总要给我准备一颗糖块,喝完药后可以吃糖。”书筠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梗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你妈妈真好。”好了,不要再谈冰美式、童年回忆,和中药了。两个人手机屏幕的光一直在亮着,证明他们都是分心谈话,俩人一边滑手机,一边和陌生人客套。书筠滑的是社交软件,上面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本地男子,有的男的面相奇形怪状,暂且不论;有些照片则是美化得不像诚实的人,像气质庸俗的杀猪盘骗子。她真的太想滑到艺术馆内部的人了,前台卖票的实习生也行。眼下没有任何了解鸣山艺术馆的途径,如果能认识一个内部的人,再聊一阵子,至少也能得到一些信息。李赫的手机滑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机收进了口袋。“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植物吗?”他忽然出现在书筠的身后。书筠感觉身后站了个人,下一秒就把手机飞快锁了,她可不想让人发现她在滑软件,嘴里嗯嗯应付着:“是啊,是什么植物呢?我挺好奇的”话音未落,她感觉对方离自己又近了一些,植物的气味萦绕在鼻端,清香中带点苦涩,一定是一朵花。李赫半蹲在书筠面前,凭感觉抓住对方的手臂,“送给你,你拿着。”书筠慌忙张开手心,防止花掉下去。她抚摸了一下花朵,好像有层层叠叠的花瓣,这个味道很熟悉,她肯定闻到过。“不是浪漫的玫瑰花,我很想告诉你答案,可我不知道这朵花的英文是什么。早上,我去了墓地,为了祭奠一个不久前去世的人。离开的时候我看着我带来的那束花,心想它们真是灿烂得惊人,我留下了一朵。从逝者那里拿走一朵花,不算很过分吧。你觉得呢?”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国家的人,但在中国,从逝者那里拿东西,如果被她阿婆知道,绝对会气得不行,大骂小孩不懂事,从逝者那里拿了祭品,轻则生病,重则这是无心之失的文化差异,还是故意用晦气的事吓唬她?书筠举着花朵,在李赫松开她手腕的时候,反过来抓住了他的袖子,“谢谢你啊,这么好看的花送给了我。”“不客气。”他隐隐用力,想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去。“你和这位逝者关系好吗?拿他一朵花,他不会生气吧?”她才不会让他轻易地走,朝自己的方向又拉了袖子一把。李赫闻言,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应该不会生气吧。”他想象不出逝者对此会是什么态度。“他是我的孪生兄弟,但我们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我不太了解他,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更没有了解他的途径了,我为此感到遗憾。”书筠忽然松开了手,“或许你可以试着去他生活过的地方,见见他过去的朋友。”“谢谢,我会试试看,”四面的门向上移动起来,光线照射进来,在门大开之前,他敏捷地起身,先书筠一步弯腰走了出去,“祝你有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