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骤然停止,而门也瞬间被拉开。他刚刚惊慌的后退了一步,一个比他稍稍矮一些,但面孔要精致秀气不少的青年站在了他的面前。林晋安茫然的眨了眨眼,慢慢的将目光往后方挪去——果然,秦贺东正坐在琴椅上,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林晋安果真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给自己拿任何餐具,只将菜都端上桌之后便回了客房里,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顾亦尝了几口菜,忍不住夸奖对方的佣人请的好,做家常菜颇有技巧。男人本在心里嗤笑,然而当一同尝了几口之后,却忽然垂下了眼眸。
男人站了起来。
林晋安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承认。
秦贺东拧起了眉头,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或许是小区安保太好,秦贺东甚至都没有关上大门。林晋安直接就进了屋里,乖乖的换下了自己的鞋子。他先去客房将自己装满了衣服的背包放好,随后又打算去厨房蒸饭做菜。而就在此时,楼上却传来了一阵可以称得上是美妙的钢琴声——
也不知道林晋安睡了没有。
“谁?”一个令他有些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但许是顾忌着里面的表弟,还压低了嗓音,“你这两天一个字都不准乱说,就当一个做饭的佣人,知道了吗?”
他回了那一处豪宅。
“哦怎么这个点来做饭啊。”顾亦有些奇怪,又瞧了几眼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像佣人的年轻男人,不再说话了。他回了一旁的椅子上,而秦贺东则出了门,轻轻的将门掩。
然而,时不我待。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做梦了。”
若顾亦没有来,或
他知道自己应该答应,然后再下楼去,学着佣人一样做饭烧菜,再乖乖的回客房里假装一个死人。然而许是那股不甘催促着他开了口,他轻声问了一句:
他拎着手里的塑料袋愣在了原地,有些恍惚的回忆起当初和东子走进一家乐器店时,对方坐下来随手探出的惊鸿乐曲。明知道此时的秦贺东早已不是那个东子,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上了台阶,仿佛能够自欺欺人一般。林晋安的脚步声很轻,慢慢的就站到了琴房的门口。而里面的音乐还在不断传来,刚好弹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是佣人,来做饭的。”
他到底还是将这条围巾也放进了背包里,随后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接近两点,他知道那个宅子里肯定不会有他的那一份午饭,便又去了一趟超市,简单的买了几个菜。尽管一顿是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的,但林晋安还是多备了一些,打算放在厨房的冰箱里。这样就算饿了,也能够自己去做一些饭吃,而不是等着秦贺东赏赐。
林晋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了头。
才九点而已。
到底是为什么?
说罢,他就重新进了琴房,还将门锁带上,似乎是不希望林晋安再进来打扰。里面又一次传来曼妙的琴声,而林晋安则站在门口,迟缓的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他顺从的下了楼,像个佣人一样洗菜烧饭,仿佛忘了自己正饿着肚子一般。楼上的琴声一直响了一整个下午,他独自盛了一碗干米饭,有些麻木的咽了下去。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林晋安,让他几乎忍不住要转身跑开。然而双腿却又像是被定在了地上,只能继续僵硬的站着。当顾亦转头去看他时,秦贺东又瞬间放松了神情,微笑着摸了一下表弟的头。
虽然才相处了一天,但是秦贺东发现,他的身体无比依赖对方。
“贺东哥,这是谁啊?”顾亦笑了起来,“怎么手里还拎着菜啊。”
“怎么,你难道也想听?”秦贺东低笑了起来。
林晋安垂下了眼眸。
“他是谁?你弹琴给他听。”
他就低着头,连眼眸都微垂着,然而拎着塑料袋的手却在微微的发颤。男人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又恶劣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是。”,
,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东子掌心的温度。他忽然觉得鼻根有些发酸,轻轻的低下头,将脸贴了上去。仿佛又回到的当时,男人温柔的将这条围巾带在他的脖子上,他们毫无顾忌的接吻缠绵,一直做到床单都被他潮吹出来的水液弄到狼藉之后才堪堪停歇。
是《卡农》。
晚餐时,秦贺东带着顾亦一起坐在餐桌边。
甚至连短暂的分别都会令他焦虑,就算明知道那个人在楼下,根本不可能跑去别的地方。血液在不安的沸腾,他死死的拧着眉,起身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他明明吃过无数顶级餐厅的饭菜,然而却都没有这一顿更加让他合心。这股味道仿佛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骨髓之中,只要一尝到就根本无法忘却。
,
顾亦的身体并不好,一吃完就累了。他送人去了次卧,又独自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家里有客人在,他当然不可能像昨天一样放肆,然而当冲完澡躺在床上时,男人还是反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