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雨被拽起来的瞬间,情绪溃堤,热泪盈眶,他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坚决得抱住了男人的腰腹,抱着他痛哭了起来,哽噎道:「白先生、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见你……」
再次睁开眼睛,彷佛又经历百余年。
穆承雨迷迷糊糊得撑起手臂,意外的发现,周围的景象竟不全然陌生。
少女就在这倾盆大雨之下,低头吻住了男人的双唇,将他所有说不出口的话,化作最甜蜜而心动的语言。
「液态金属……」白眠看着少女平静的眼波,压抑不住惊愕道:「这里是矿脉、……在海里!」
男人稳重得踏进了卧房,朝蹲坐在地上的穆承雨伸出一只手,严肃而低沉道:「你没事吧?」
白眠温柔得看着少女纯真的面容,莞尔道:「可利亚海沟的源头,汇集了所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东西,凡是掉落进海洋里,都会缓缓得漂流到海沟深处,所以沿海的人就相信,只要在海沟的源头跳下去,第一把抓住的东西,就是你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男人的唇瓣上,水墙倾刻间在他们周围汹涌翻搅,盘旋成一个直冲向上的大型漩涡,若是此时此刻,液态的水能够瞬间转化成固态的金属,这具漩涡潜藏的力量几乎能够抵御一台武装战舰。
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很难造访过一次,也因而留传下来了一个传说。」白眠娓娓道。
白眠奋力将少女娇小的身躯抱出了水面,也是他跳入海里後第一个紧紧抓住的东西,他焦急得拨开少女湿透的长发,捧着她的脸颊不停道:「你还好吗?」
「不,你回来就好……」穆承雨迷惑似的像是要坠入男人的眼波之中,包裹在他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压迫性的质变,越来越馥郁,只差那临门一脚,那条红色丝绢般旖旎的禁忌防线就要被突破,那满柜子火药般浓度饱和的
为了要证明少女话语的力量,白眠赫然感应到了周围的海水环绕着他们两人的身躯开始运行,像是呼应了少女的命令,形成了一座清澈的水墙,温柔得将他们保护在一起。
「翡囹濪!」
这是一座保育区内常设的保护拟态木屋,小时候白先生曾带他来过类似的地方,数十年过去,跟着科技的脚步升级,木屋的内装看上去非常舒适,与一般住家并无太大的差异,而且所有的能源都来自天然循环,不会造成保育区多於的负担。
少女除了浑身湿透,并没有半点损伤,甚至让她靓丽的容颜更加闪耀,她紧紧握住了右手,珍惜得护在心口下,宛如应证了传说的温度与厚度。
「是我不好。」男人肃穆的口吻中,松懈着宠溺与包容,道:「让你伤心了,小雨。」
倾刻,倾盆大雨落下,宛如月神不经意得随手一碰,撒翻了一整盘钻石般闪耀的星星。
穆承雨仰起头,充满依恋得望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眸,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一点都不想在隐藏真心,他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脸庞,哭得不能自己:「你怎麽、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我等了你好久,每天、都在等你从花园里走回来,你怎麽会这样,什麽都不说,就不再回来。」
传说中,只要在海沟源头跳下海,空手抓起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
穆承雨脱口间,也听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麽,他定了定神,才胆怯得露出一丝带着心花怒放的笑容:「白先生。」
最令人惋惜的是,待白眠回过神来想知道少女究竟抓住了什麽,翡囹濪已经松开了手。
「白眠……」
白眠被少女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吓出了一句完整的名讳,他二话不说,也跟着纵身跳入海中,两圈一前一後的涟漪,消失在晶光闪闪的银白色漩涡里,水乳交融。
穆承雨睡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床角点着低微的小灯,室内温度格外舒适,令人生起安心的倦意,穆承雨刹那就想起来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
少女满脸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位外貌硬汉的绅士,多情浪漫起来的极限,她问道:「是什麽传说?」
然而她怀中的少女并没有这麽做,她只是轻柔而婉转得收起了手指,像极了平时慵懒撒娇的模样,漩涡在拉拔出最大张力的瞬间,她松开了手。
男人将他牢牢得收纳在自己强壮的臂弯中,安静得听着承雨小孩子式撒娇的哭闹,偶尔低沉得安慰他,让他别哭坏了身子。
少女拥抱住男人的肩膀,垂首爱怜得安抚着白眠因为忧心而狰狞的俊容,道出:「我不会有事,我是真命天子。」
昏暗当中,穆承雨看到了门扉传来唯一的光芒,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他已经在梦境中反覆追寻了好久,是他经历了两辈子都还是眷念不忘的温暖。
他猛然掀开棉被要下床,却绊到了床角的灯座,整个人跌倒在地板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卧室的门随即被推了开来。
少女突然压出一抹笑靥,她抬头望向夜空中银刃半的弯月,对准海面上倒影的方向,果断松开了男人的手,猝不及防得跳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