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领带,“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动作实在做的太漫不经心了,可罗聿还是被勾的喉结微动,“五天之后。会想我吗?”
“可能会?”塞德里克随口回答了一句就继续低下头去看书了。
罗聿俯下身去挑起他的下巴,“这个回答……不太诚实啊。”
塞德里克眨了眨眼,宽大的睡衣领口顺着转身的动作滑下来一点,露出锁骨之下星星点点的吻痕,“你也可以选择早点回来,这样我就不用想你了。”
罗聿眼神一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应该还来得及再来一次——正要把撩完就准备溜掉的人摁回沙发里就地正法,桌子上倒扣着的手机疯狂震动了起来。
“boss,车在楼下了,路上估计会很堵,要不我们早点出发……”电话没人接,直接进了语音邮箱,多米尼克既懊恼又后悔自己干什么多此一举打扰上司的性致,无奈地对司机道,“再等一个小时吧,实在不行我们坐直升机过去。”
八点,塞德里克躺在沙发上,累的快要重新睡过去了。罗聿关掉电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裹在被子里的人没什么精神,“晕船。”
罗聿只得在他汗湿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洗个澡再睡,这样容易感冒。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听到关门声那一刻,塞德里克慢慢睁开了眼睛,扶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重新打开电视。蹲守在公寓楼下的记者拍摄到了直升机从楼顶起飞的画面,头顶轰隆隆的巨大螺旋桨声震耳欲聋,电视画面里顺着机舱的窗玻璃隐约能看见罗聿的侧脸。
他走了。
塞德里克定了定神,从茶几上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君主论》翻开,书中间被掏出一个空槽,里面放的是一枚西洋棋那么大的木雕人像。刻工已经有点生疏了,但依旧神形兼备,神父法袍被雕刻的十分精致,面容却很模糊,依稀是在微笑。
几天前。
“……通过反向催眠让你慢慢想起来曾经发生的事情,理论上是可行的,”薇若拉难得神情严肃,“但我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这真的是你希望的吗?”
“既然真相已经开始浮出水面,那与其一遍遍遗忘,还不如顺其自然全都想起来好了。”
“哪怕你会因此而杀了自己?”
“我不会自杀。三年前不会,这次也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可是那一次你成为了‘西敏寺圣徒’,而且你当时险些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薇若拉依旧不赞同他,“不是每一次你做这种危险的尝试时都会有人在你旁边用小提琴拉巴赫《马太受难曲》的……说起来为什么是《请怜悯我》?”
“我也不知道。”塞德里克耸耸肩,“非得是这个不可。”
总之,薇若拉最后还是被说服了,“姑且试一次,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一定要告诉我哦。”
“知道了,你怎么跟奥古斯特越来越像了。”塞德里克抱着手臂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金色的眼睛皱了皱眉头。
这孩子哪怕是抱怨都能说的让人听着顺心顺耳,长的又那么漂亮,薇若拉实在跟他生不起气来,“好啦好啦。我接下来要给你催眠,引导你进入那个你重复梦到过很多次的迷宫。尽量在里面多撑一会,如果能看清你说的那个雕像的脸是再好不过的——不过不要硬撑哦,如果看到你太痛苦的表情我会强行带你出来的。”
她递给他一把刻刀和一个圆柱形的木块,“醒过来之后,立刻把他的样子刻出来,我们看看能还原到什么程度吧。”
……
塞德里克摩挲了一下那张只有粗略五官的脸,把木雕放回原处,合上了书页。
最先到港口的是一辆白色迈巴赫。车停稳,罗雅率先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对着激动的人群热情地挥了挥手,回应她的是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和记者们此起彼伏的“anya妹妹看这边”。
罗雅顺着围起来的防护带昂首挺胸地巡视了一圈,换着pose让摄影师们拍了好几分钟的照片,终于满意了,像个尽职尽责的实习生一样替自己的“上司”、赫特石油公司的ceo余冬生开了车门,后者受宠若惊地连声说“不必麻烦大小……anya”,最后还是无奈地在罗雅的一再坚持下硬着头皮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地先行上船。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悍马穿过人群驶入港口。罗炀在车里用颤抖的手抽完了最后一支烟,壮胆似的狠狠在一路下来塞满烟头的烟灰缸里摁熄,这才抬抬下巴示意保镖下去给他开车门。下车时他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周,没看到让他紧张至此的人,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随便挑了几个记者接受了非常短暂的采访就赶紧上了船。
在这之后,持票的乘客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港口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依次排队登船,无人机俯瞰画面上长龙似的队列如同一条汇入大海的河流。
很快人群外围又一次骚动起来,警察替行驶而来的车分开人群,一只凌厉如石中剑般的